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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能想象出他的对面，一直试图拉住他，唤回他的、为人类和帝皇战斗了许多年的、那位军团战士的海松绿色胸甲被背叛的爆弹打凹、打穿、打出许多个破洞随后破破烂烂地朝后仰倒在伊斯特万三号地下的破败废墟中的模样。
在杀戮了多少个？可能是一百个？两百个？他过去的、第十二军团里熟悉或不太熟悉的面孔后，达厄欧尔已经厌倦了杀戮，但他们为了表示忠诚而放进自己脑子里的钉子永不餍足。
降临了。
达厄欧尔喃喃地重复，他的手指正在努力试图扒掉他自己的脸皮，“战斗。我是忠诚的。战斗。”
——一个让达厄欧尔的心灵开始感到疲倦、亲切、平静、并惊骇于自己刚刚犯下了何等罪行，以及让他的钉子在头脑中愤怒地咆哮起来的存在降临了。
“我是忠诚的。”
“我是忠诚的。”他喃喃地抬起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抠着自己的颅骨。
多么荒谬，在他马上要想明白的时候，他想，多么荒谬啊，他说还要继续战斗。
达厄欧尔只是扣下扳机，让射击的后坐力反馈到手指上，他知道自己其实几乎没有射中什么，但这样做能让他脑子里的钉子感觉好过一些，也让他不必再次去被强迫在唯一清醒的一秒钟里体会夺去另一个从前兄弟生命的痛苦。
他看到了凯尔洛恩肢体和姿态中的不可置信、与悲伤——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对他产生愤怒。
彼拉墨斯的羽饰金头冠和皇家紫色在枪口火光的一闪中隐约摇动，他落入了包围，但吞世者在眼角边缘看到他的披风依旧在不屈地随着他的剑刃舞动着。
钉子在放声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