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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末削骨换新颜,顾盼春来不负卿。
我细看那句“木末削骨换新颜,顾盼春来不负卿。”这话,竟有些失神,在文府的时候,我还有些盼头,现如今在这公主府上,自己不过是个暂时被公主青眼相待的人,相见都难,又谈何负不负呢?他是想明白了,我却回不去了。
我觉得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是我贪心了,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现在这封信,也该是同家里那匣子里的一样,都是给那个早就香消玉损了的陆婉桑的吧。我不过就是个替身,他要的并不是什么新颜,不过是故人的旧貌。我虽然愚笨,却也知道这人心里的想念,不是说变就能变得,那日我去寒山书院找他,是下了决心的,在床上躺着的那几日,我想了很多,来此地之后,也听说过原主是个薄命的主儿,想着自己折腾着这几次,也该香消玉损了,不想无论生的多大场病,我依然能够缓过神来,虽是常去那幻境走一番,却也收集了不少的情报。既然死不了,那自然是因为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可我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呢?之前我想过可能是和二表哥的姻缘,不过那次他同我殉情的时候,我并没有去往幻境,反而十分清醒,我就知道,我和二表哥的缘分尽了,不过自己走不出来罢了,现在看到这封信,依然让我难受,我留心看到前面的称谓,依然是一个桑字,他是知道我的真名的,那便无甚好留恋的了。这信并不是写给我陆希源,而是写给那个薄命的原主,我抬起胳膊,将信染上了炷色,不时便化作了灰烬,我开开窗子,将余烟散尽,想着自己对二表哥的这番心意也该如这袅袅余烟,随风散尽。
此时的夜色已晚,我在楼上远眺,却依然能见着几分光亮,来此之地,我却不曾像现在这样,有闲情逸致这样远眺,今日一掠,竟有意外的发现,原来自己的小楼旁边有一座相仿的楼阁,借着月色望去,那小楼的院落和自己的院子竟半分不差,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楼高也无甚差别,若不是有这院墙和这巷子里种的桂树遮挡,旁边这座小楼上的情景,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了,同样的,也多亏了这几株桂树的保护,才没人看到我现在失礼妄为的偷窥。
桂树虽好,却并不是花开时节,夜里看来,多少带些鬼气,恍惚间,竟觉得有人躲在树上一般。难道又是那个讨人厌的武王?
想到自己之前被挂在树上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关上了窗子,钻进了被窝,这个武王真是十分的败兴,即使只是想起来,也让人感到十分的不爽,看景的兴致全无,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想是刚才一直敞着窗户,吹凉风,想是冻着了,便又迁怒着这武王,抱怨了几句,想他在城外,也听不到的,便十分的得意,就这样朦朦胧胧的睡将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我被陵容唤醒,深觉身上有些酸疼,头昏脑胀的,不想下床,可一想到这恭王妃的事情还没有个了断,自己这样称病不去请安,倒是显得心中有鬼,就是真的要告病,现在也不是时候,我便强打着精神,穿好衣服,灌了两碗姜汤,去往公主殿下的寝室。
等待的功夫,我还暗自庆幸,今日虽然有些发晕,却并不打喷嚏流鼻涕啥的,今日里公主不知怎么想的,竟让我做起了新菊姐姐常做的活儿,待齐嬷嬷为她收拾停当,公主便打发下去了众人,让我扶她去前堂坐,我心想这一大早的如此高看我,是有什么事情。
不想刚走进前堂,就发现商姝馨满脸枯槁的跪坐在那里,见我们来了,竟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