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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双眼,似在回望,那仿若隔世的童年:众兄弟银鞍白马,飞扬明朗,如春日最暖的阳光。
停得片刻,继续道:“后来大哥上了前线,大嫂依旧陪着我们,但我们都知道,她的心,跟大哥走了。”
脸色渐渐地暗淡:“当父帅打到卞梁,人们欢天喜地,以为能收复沦陷的河山,谁知,那昏君连发十二道金牌。父帅回府即为大哥完婚,到处是喜烛鞭炮,我们象是回到了从前,但大哥似有预感,他不再习武读书,整天牵着大嫂和我们游玩。”
秦乐乐听到这里,已知后面是什么。一颗心蓦然提到喉咙,她无数次地听别人说起这桩旧案,但从岳霖口中,却是第一次。
“果然,不到两月,父帅和大哥被收监,家中唯二哥曾去伺奉父帅饮食,见过他们最后一面。诸多大臣为他们鸣冤,大年初一,娘将大哥领回,暴雪成团地往地上砸,风割如刀,大哥躺在车上,死不瞑目,大嫂不曾流泪,只是一遍遍地亲着夫君的脸。”
岳霖语音平淡,眼神发直,他清楚地记得,大哥的头是被缝在身体上的,车板下的皑皑白雪,散着几滴艳红刺目的鲜血。
秦乐乐此时早已泪水纵横,紧紧地抱着情郎,泣不成声:“三哥哥不要难过,你没有了父帅,大哥大嫂,你还有阿娘,义父,众兄弟,你,还有我啊。”
岳霖无声地抱住她,任她的泪,湿了他的衣襟。
过得许久,少女止住哭泣,抬眼看他,只见他脸色泛青,没有泪水,一双眸子,深如汪洋,色似灰冰。
原来,仇恨和悲痛,随着时日的积聚,不是刀锋的利,不是烈火的灼,而是透入骨头的阴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