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虚实之间

门开了，露出香鳞子清秀的面容，她的眼角微微发红。

“你回来的时候，我透过窗子，看到了。”香鳞子幽幽道，她的眼角微微耸动，变得更加红了。

“是的，我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敲门。”杨磊说话时，低着头，但是说完后，缓缓抬头，看着香鳞子，目光变得坦然。

“既然回来了，为何又不进来了？”香鳞子的眼角更红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滴下泪水。

“因为我进来，有人却要走了。”杨磊轻叹一口气，忍痛把目光从她的眼角挪开。

卢山严肃的看着杨磊，点头道，“不错，你还有三天时间，但是，杨磊，我提醒你，从来没有人在离开了村子后，还能够再次回来，因为走出去之后，就再也找不到来这里的路，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是规则。我是把你当做兄弟，才这样和你说，有些东西，失去了你才会懂得珍惜；而有些事情，你错过了就永远不能够重来。你要明白你的心，究竟是想要后悔，还是想要未来。”

“谢谢山哥，我明白。”杨磊道，“后悔是痛苦的，未来是不确定的。”

离开卢山之家，杨磊走了三步，在回到香鳞子家的门前。而以前，他只需要一步。就是第一次送狗肉汤给邻居的那一次，他还不明白圣河村的规则，也只用了一步。可是在三年之后，对“道在心中，路在脚下”已经熟悉不能再熟悉，他却用了三步，才走了回来。

杨磊的心里有纠结，他站到了门前，却依然没有敲门，而是在门外徘徊。

在圣河村其他人眼里，杨磊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圣河村的人。但是杨磊很清楚，自己也是在圣山里面，试炼之中。这一切只是虚幻，都是假的。只是，杨磊又有着怀疑，连那种感动也是假的吗？如果，这是真的呢？那么一直这样下去，香鳞子该怎么办。但是。如果。那么寒香和梦蝶又该怎么办？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香鳞子也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有人要先走。今晚我就走，你留！”杨磊终于还是说出了拒绝的话，话刚说完，不知为何，他心中剧痛。而姜千羽和香鳞子的相貌，第一次同时在脑海中浮现。渐渐地，香鳞子的相貌模糊了，而姜千羽的相貌，越来越清晰。

“我不会祝你一路顺风，但是，如果要走，为什么不能一起走？如果一定要有人留下，为何不一起留下呢？”香鳞子声音更低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啊，梦里不知凉是雨。”杨磊转身，他已经决定，不再进屋了，柴刀就在不远处，他打算拾起柴刀，就此离去。

“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香鳞子突然大哭起来，哭声中夹杂着低吟浅唱：“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杨磊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拒绝，并且，决定明天就离开圣河村。至于香鳞子的清白问题，清者自清，关于这点，杨磊不需要太多担心。

杨磊之所以离开，主要还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对不起香鳞子。杨磊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割舍对寒香和梦蝶的思念。

这种思念，不知何时，深入到了骨子里面，蜕变成一种深沉的爱意。而且，他和她们曾经有过约定。不管这里的景象是真实还是虚假，杨磊不能够，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本心，去把寒香和梦蝶忘记。

这就是自己的“道”，从一而终，对人如此，对事，亦是如此。

想到这里，杨磊豁然开朗，他举起手敲门。但是手还没有接触门板，门突然开了。手握成拳，停滞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