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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礼完毕,金轮朗照,已是如日中天之时。
帝后携手登陛,面南俱坐,接受百官跪拜及诸国来使朝贺。
至申时,朝贺结束,皇后再升鸾舆,由亲王命妇引领,转往明仁殿。
凤驾从天阙至高的大庆殿而出,华雕雉彩的七望车辚辚有声,似泉水幽鸣。
如火如荼的朱红宫毡一路铺陈,蔓延覆道,直至明仁殿前。
明仁殿暖笼曛然,馥香袅袅。椒房中喜红绣金,垂纱轻扬,数道龙凤屏风半展半开,像极了欲遮还休的新婚嫁娘。
舒窈被近支王公的外命妇引至寝殿,在尚衣女官服侍下沐浴更衣。
身上繁重的三层袆服终于可以褪下,八宝玳瑁鎏金凤冠亦被小心摘取,如鸦羽的云鬓青丝在侍发女史的灵巧手中被一层层叠做明环高髻,戴上赤珠花冠。
龙凤红烛点燃,闪耀光芒映在鸾镜里,倒映出端坐喜床榻沿上,身着金丝绣鸾皇后吉服的宫装丽人。
自晨间醒转起梳妆,到如今册封礼成,在一刻不曾松闲地支持了近八个时辰后,舒窈终于可以稍稍松缓一口气了。
现在的赵祯应该还在前朝。天子大婚,自然不会有臣下让赵祯敬酒之说,更不会有近支族亲敢来闹洞房。不过,天子成婚,家礼亦是国礼。摆开宴席招待百官诸使以及皇后族人却是必不可少。
赵祯身为君父,又是新婚,于情于理,都是要领过第一杯喜酒才能退席归来。
舒窈转了转头,打量向不远处食案上一盘盘红枣、莲子,又看看自己所坐喜床其上铺陈的精绣“麒麟送子”图案衾被。
想到等他回来时,两人要面对的事,舒窈心头不由一阵慌乱。
成婚前,在家中她已经被教授过夫妻房中事。和寻常闺秀遮遮掩掩不同,舒窈在听闻阅看这些东西,倒并不觉得自己生出了多少羞怯之心。甚至拜她风流九哥所赐,对于避火图素.女经之类的东西,她知道的可能远比她母亲教授的还要更繁多,更详尽些。
然而这些繁杂的认识并不能纾解她心中紧绷的琴弦,只要一想到不久后,要与她赤诚相见的是刚才在大庆殿中,握着她手掌,暗暗给她支撑的那人,舒窈耳际就止不住的发热发烫。
想来,不管是性情多么率真豪放的女子,一旦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恐怕都会有局促拘谨时候。
在大庆殿中,赵祯衣冠堂皇,帝相庄严。她犹自记得听诏之前,他肃然南面,她北向而立。两人相隔整个大殿,遥遥相对一霎,目光碰触,他看她的柔软让她瞬时恍惚,连镇日来的疲惫困乏都悉数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