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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洵是唯一开车的,买了果篮鲜花,一个个把老朋友们接上。
一路上是嘘寒问暖,大家都问莫洵怎么了,莫洵说胆结石,动了个小手术,出院后被徒弟关在家里休息了段时间。
“我去恒日找小苏的时候,听说换工作了?”
莫洵回答说是。
“年轻人,还是想往大城市走的。”莫洵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带开,“老赵到底怎么样了?”
老赵就是住院的老朋友,在莫洵这群人里是年纪大的,已经过了七十。
“心脏病啊,恐怕难了。”老朋友的消息不比病人家属落后,“医生不敢给他做手术,说是风险太大,现在也只是拖时间了。”
白天,是老赵的妻子在陪床,同样也快七十岁的女士身上有着上一个时代文化人特有的风韵,穿着考究,虽然不再年轻,但依然是赏心悦目的。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来看他。”老赵妻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床上的病人睡着了。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放低音量,四人病房满员,还有三张床还醒着,说话声不算喧哗,但也不够安静。
老赵没醒,睡着更像是昏迷。
老赵妻子脸上有疲态,但不见多少愁容,在到最后一步前,人都会下意识的回避悲伤。
莫洵其实觉得,到了老赵死亡的时候,赵夫人恐怕连眼泪都不会有。
照顾重病人太累太辛苦,等到最后解脱的时候,赵夫人大概已经疲惫到哭不动了。
眼泪唯有在夜深人静思念起亡人是才会流下,那时的眼泪最珍贵,无数以思念为食的小妖精翘首以待。
莫洵跟着老伙伴们说些安慰的话,他看见病床上干枯老人眉眼间浓得化不开的死气,也看见了坐在床上,清醒的看着他们的,老赵的魂魄。
魂魄已经脱离身体,因为残留的生机牵引,只能在肉体周围一米范围里活动。他颓然的看着围在病床前的老朋友们,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老人伸手去摸果篮里的水果,手指穿透过去。
老赵看着自己没入果篮的手指一点都没有惊讶的神色,显然已经尝试了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