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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脸上一片平静。
后视镜忠实的照出车后的景色,不知从哪儿延伸出来的土路没入一片暗沉沉的绿色中,更远些的地方是连绵的群山高低起伏,哪里有城市的影子。
土路到了尽头,莫洵提着饺子下了车,大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中年男人关门锁车,车灯闪了下熄灭。
整个世界仿佛也跟着熄灭了。
山里很黑,空气潮湿,树木枝桠在微风中晃动,恍如鬼影幢幢。夜幕降临后,山里的虫叫鸟鸣陡然换了个调子,凄厉的像是号丧一样。
和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提着个格格不入的袋子,走在黑暗的森林里仿佛走在自己的后院中,慢而闲散。
大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小孩的样子,静静的跟在莫洵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树木缝隙中透出一点儿灯光,小孩儿眼睛一亮,快跑着奔过去,啪啪啪拍门。
“来了来了,谁啊。”一道滑腻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来,随即是吱呀一声,门开了。
“咦,狗蛋啊。”滑腻的声音凉丝丝的,带着几分诧异几分欣喜,“你来了就代表那老不死的也来了吧?”
不知是对“狗蛋”不满,还是对“老不死”不满,小孩儿张嘴就咬了过去。
他一张嘴嘴角就咧到了腮帮子,露出的是一口尖牙。
“白,别欺负阿黄。”
两盒饺子不轻不重的砸到了孩子脑袋上,让他的脑袋往下一顿,合起的两排牙齿险险地擦过一条冷白色的胳膊。
站在屋里的年轻男人白得不像人,一张脸冰冷又严厉,细长上挑的眼睛仿佛含着薄冰,冷得很。他收回手,抬眼看莫洵,一点儿没有感激他拯救了自己的胳膊:“哟,今个儿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唉哟,”莫洵也笑,眼角的皱纹微微堆起来,岁月沉淀的模样煞是好看,“是谁一直在说自己闲出个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