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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儒明去了养性殿,从太后那里了解了一下乔珺云的情况。“您说云儿忽然就味觉失灵了?身子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吧?”他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因为被过度脆弱经常患病受伤的乔珺云给吓怕了。当初乔珺云的右手落下残疾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许多的大臣或真心或假意的都上了奏折,询问关切乔珺云的身体如何了。也有言官和迂腐的大臣直接质疑他并没有照顾好镇南大将军的遗孤。经历了一次差点坏了名声的经历,温儒明是巴不得乔珺云健健康康的四处蹦跶。哪怕是惹上麻烦也没有关系。
至于云宁郡主养了宠姬是得到太后默许的,亦或者她未来会不会成为一个女纨绔,温儒明表示——他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勤勤恳恳的做一个为国为民的皇上啊。反正只要看着乔珺云别做出有辱皇室,会牵连到自己生的几个公主就好了。至于宠姬......不过就是个宠姬而已,当郡主的有点儿小爱好怎么地,不是养了面首就无关大痒。
温儒明的出神自然被太后收入眼中,见他也没有认真听,随便的说了两句也算是打发掉了。太后召来红穗,低声问道:“舒春已经带着御医出宫了吗?叫了几个人?”
红穗刚刚从外面走了进来。凑近了太后瞥了温儒明一眼小声道:“刚刚才出了宫门,说是请了三位御医,都是较为擅长诊治五感之症的。其中有一位同御医,正是为您调理好了发苦味觉的那一位呢。舒春是特意请了个宫女来告诉奴婢的,还说她实在着急出宫。没能过来谢恩在告辞,还请您恕罪呢。”
“嗯,小事儿而已。只要云儿没事就好了。”要是红穗没有提的话,太后根本就没有联想到舒春直接就离宫了。
这时候,想了半天其实就是思绪乱飞的温儒明回过神来,将霍振德入宫告状的事情说了一遍。刚开始的时候,太后还隐忍着不悦。可是当后来局面完全翻转,乔珺云送的非但不是劣质花瓶反而是前朝大家留下来的珍品之后,脸色已经难堪的不行。她有些多疑的看了温儒明一眼,见他只是在如实陈述,又说了乔珺云这次差点受了委屈,这才将认为他是故意打脸的想法收敛起来。
太后心不在焉的点了两下头。暗恼着霍振德一天只会给她找事,而且越来越嚣张了。嘴上却在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霍大人有错,不应该连看都不看云儿回赠给他的花瓶,就听信了一个奴才之言,认为是云儿慢待了霍家。既然皇上决定再派人将花瓶给云儿送回去。哀家自然没有异议。等有时间了,哀家还得宣召一下霍夫人训诫她一番,让她有些主母的风范,不能随性而为。这次的事情若是没有皇上看出了那花瓶的珍贵性,恐怕她这个小肚鸡肠的就又要抓着不放,大闹一场了。”
此话一出,包括温儒明在内的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谁都没想到,太后竟是真的开始疏远霍家,不似以前霍家一说些莫须有的委屈,就记着帮忙出气撑腰了。
温儒明心中颇感复杂,原本故意前来隐隐挤兑太后的意思,竟是显得浅薄的很。其余一个个堪称人精的宫女太监,则是思考起太后冷淡的语气,难道是因云宁郡主受了委屈而迁怒了霍家?
宫中众人心思百种,带着三个御医出宫直奔郡主府的舒春,心里却是沉甸甸的。进宫这一趟她是看出来了,太后担心郡主是担心,但却不是会有实际性动作的。而且,她带着九儿往御医院去的一路上,哪怕是有慧心在前面顶着呢,她还是感受到了那种瞩目的视线,以及几乎听不清楚的窃窃私语:“云宁郡主不是看上一个舞姬了吗,你说她这个郡主的贴身丫鬟是怎么当得?”
被质疑了自己的能力,舒春自然不开心。但是等走了半个皇宫,接受了无数这种质疑暧昧的复杂视线之后,她的心犹如坠入了冰窖——就连宫里最下等的杂扫宫女,都敢用那种打量的视线瞧她用不屑的语气腹诽她,甚至人人都知道了云宁郡主养了宠姬一事。这宫里是谁的天下?除了皇上,还在隐形掌控着整个后宫的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闲言碎语,为什么不解释?
再想昨日郡主看似不经大脑的让刘顺从正门迎娶小红,而太后派去的八个嬷嬷竟然都没有阻止......舒春不得不紧张了起来。看来太后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惴惴不安的舒春带着三个御医进了云宁郡主府,直接引着他们到了郡主的院子之后,示意他们稍等片刻,深呼吸几次揉了揉僵硬的脸。才走了进去。一进屋,没在外室见到人,舒春就进了虚掩着门的内室。可是将门大推而开之后,却撞见了郡主正在狼吞虎咽吃东西的画面,瞠目结舌。
乔珺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喉咙里的山楂糕咽了下去,捶了捶胸口喝了口茶水,这才缓过气来:“呼......舒春你回来了?见到皇祖母了吗?唔。”喝了一口酸的足以倒牙的酸梅汤,牙嘛倒是真的被酸倒了,可她却只感觉牙齿无力,咬着东西跟咬在棉花上一样。哪怕喝得酸梅汤闻起来都冒着一股酸气。她却没有尝出来丁点儿,对于她来说,喝起来就跟白开水一样,寡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