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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的被甩开的双手,在这时微微揪紧了包毯。这是已经看透自身末路的人所具有的沉静,宛如通往真空的空洞气息由其体内散发出来,巴纳吉低蝻“玛莉妲……”的声音颤抖着。
“不用在意我。巴纳吉,今后不管得直接面对什么样的现实都不要迷失自我。你要将这句“就算这样”一直说下去。”
感觉像是突然被人甩了一巴掌,巴纳吉微微退了一步。绽放出不让同情与尊敬近身的强烈光芒,玛莉妲的眼睛直视着他。
“那就是你的根……那几“钢弹”里面还有另一套系统在沉睡着,你的根会成为唤醒它的力量。将“拉普拉斯之盒”托付在那上头的是……”
深入自己底部的声音与视线在这个时候,被苦闷的呻吟所打断了。生命征候的仪器上出现了闪烁警示,仰起身子的玛莉妲因为苦痛而扭曲了表情。“玛莉妲小姐……!”这么呼唤道,巴纳吉随即想握起玛莉妲的手,却被她一把推倒并跌坐到地板上。点滴架跟着被撞倒锒铛一声在室内响亮地传了开来。
已经够了,就像是被人这么说了一句。不要被我所牵动—没空间去回想玛莉妲眼神中的言外之音,哈桑已从隔壁医务室冲了过来。他按下玛莉妲仰起的身子。“拿强心剂!毛地黄素就行了!”才朝门口怒喝,随后近来的看护兵便慌慌张张地做起了注射的准备。巴纳吉退到墙际,隔着哈桑的背影,他看到玛莉妲痉挛的手脚。一方面有哈桑在压制把毛毯掀掉并撑开睡袋的身体,看护兵手中的针筒则在此时接近外露的乳,房。“她的肌肉有强化过,只用普通的力道会扎不进去。你要竖起针筒用刺的。”哈桑这么说道。一脸苍白的看护兵朝哈桑点头,然后便以双手将针筒举到了头上。
被头灯所照,注射针反射出丝线一般的细微银光。在刺下去的前一刻巴纳吉闭起眼睛,他转过脸并且捣住耳朵,就这样离开了集中治疗室。你什么都做不到。你只会让她痛苦而以。心中波涛汹涌的声音催促着巴纳吉,尽管有好几次差点要跌倒,他仍穿过医务室冲到了通路上。
“喂,你什么了?”对于警卫队员追来时的声音充而不闻,巴纳吉在重力区奔跑的路径成了一道平缓的曲线。什么系统,什么根,结果就只是在原地踏步而以,根本改变不了我曾经想要杀掉玛莉妲的事实。我是被“独角兽钢弹”的系统所附身的—那到底是什么?“拉普拉斯之盒”、毕斯特财团、埋藏于记忆中的父亲声音……这些东西我全都不想管。
我不会再搭上“独角兽钢弹”了。这个想法从无数话语中浮现之后,巴纳吉停住了脚步。他将书撑住墙壁,一边则吐呐着急促的呼吸,并且握紧曾经吸过卡帝亚斯血液的手。这不都是没办法的事吗?那时候我只能那样做啊。当巴纳吉压抑住心中苦闷,随即对记忆中脸空一口咬定的刹那,他看过的某个圆形物体从视野边缘冒了出来。
滚动于重力的地板上,那个篮球大小的物体正绕着巴纳吉的脚跟在打转。“巴纳吉,你没有精神哦。”抱起发出合成音效的哈罗,巴纳吉环顾了通路前后。哈罗没道理会自己跑出来走动。一如所料,巴纳吉认识的脸孔从十字路口的阴影露了出来,并做出对他招手的举动。
跟我们来啦,窥伺过周遭,嘴型这么动着的拓也?伊礼背后,还可以看见米寇特?帕奇的身影。从“帛琉”回来之后虽然有几次见面的机会,但都没有能好好和他们说到话。巴纳吉自己也审视了周围一便,然后又将视线转回感觉格外遥远的朋友们脸上,为了填补起这段距离,他一举踹过地板。
催促过不与巴纳吉对上目光的米寇特,拓也前往电梯的方向。这时有名别着航海科徽章的乘员经过三人身旁,不过他似乎已习惯有民众在舰内徘徊的景象了。背对着瞧都没瞧自己一眼的乘员,巴纳吉紧追在拓也后头。怀里哈罗拍动着耳朵,而这阵而熟的声响也让巴纳吉觉得很开心。
“……很辛苦对吧,看到美寻少尉那种消沉的样子。明明只要告诉她利迪先生还活着,她肯定会马上恢复精神的。”
超硬塑胶制的大片窗户上,反射有拓也混着叹息开口的摸样。撒落在窗外的无数星光被室内的反射光源所遮蔽,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一面回忆起美寻走出医务室时的僵硬脸孔,巴纳吉低语:“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啊……”自言自语的脸此时也反射到了窗户上,使得一张沉重的表情,浮现于宇宙的永久黑暗之中。
设置于战舰舷侧的了望室没有人。沿着横长的空间,纵长五公尺、宽则应有三公尺的三道窗户在两侧各排成了一列,营造出难以想象是在战舰里头的广大空间。由于舰内对自己等人的监视变得松缓下来,拓也把握起这个时机,在这几天内精通了舰内构造,而把巴纳吉叫来之前,他似乎还有选好几个候补的地点。也因为监视摄影机的位置都被拓也掌握了,招他所说要讲话是就朝着窗户的方向,别回头面向室内就好。毕竟如果被摄影机照到,别人就可以从嘴型调查出他们讲了什么。
配合利迪的计划,拓也与米寇特经历了波涛万丈的脱逃过程而回到这里的来龙去脉巴纳吉都有听过。而自己这里却没有一件事是可以和他们讲个大概的,巴纳吉只得有眼无心地看着漂浮于无重力的哈罗。用脚勾住扶手,一边以近似吊单杠滚翻的体势俘在空中,拓也跟着开口:“我是不太懂为什么啦……”
“这艘战舰上的人,好象都还不知道奥黛莉消失的事情。因为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不小心不行哪。对吧,米寇特?”
坐在长椅上,回答道“恩……”的米寇特才与巴纳吉对上视线,又马上垂下了头。站在皱着眉头的巴纳吉旁边,拓也用力搔起头,哎蚴,他露出了焦躁的表情。
“我去拿个喝的。你们两个都喝咖啡可以吧?”
踹过扶手,拓也飘向位于背后墙际的自动门。“我也去。”巴纳吉才要蹬地板,就被厉声说“不用啦。”的拓也一把推回,留在原地。动起放在嘴巴上的手,拓也以手势叫巴纳吉跟米寇特说话,随后他便出了了望室。
搞什么啊?嘴里嘀咕着,巴纳吉别无他法地转向米寇特那边。只是坐在面对窗户的长椅上,米寇特仍然不与巴纳吉对上视线。就读于私立学校的工厂厂长女儿,那个对工业学生来说太过耀眼的泼辣自信家,现在却判若两人似地消沉。
忽然间,巴纳吉回想起之前抵在背后的柔软感触,这使他不只是感到尴尬,更有一股难以待在此处的窒息感盘踞到了胸口。撮弄起并不觉得痒的鼻子,巴纳吉的视线逃到了窗外,“真是不得了啊,你们竟然能从军舰逃出来。”他试着以声音填补这段空挡。“巴纳吉你才是呢……”这么答道,才以对方隔着玻璃反射和自己对上的目光,米寇特马上又垂下了头,并且紧紧地握住放在膝盖上的手掌。
“……对不起。”
“咦?”
“我是说米妮瓦……奥黛莉的事。只要我没有告密……”
巴纳吉已经把这件事忘了一半。自己的胸口被米寇特像是一直放在心上的脸孔穿过。巴纳吉将身体转到她的方向,并挤出模糊的声音说“怎么会呢……”
“非道歉不可的反而是我。竟然让你和拓也卷进了这种事情里头。”
“我们是自己要跟着过来的。你不需要道歉。”
“可是……”
“再说,搞不好也算是我怂恿巴纳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