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泪光

吴丽爱我，没有我爱她多，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因此，她又爱上了别人，就算泽西不出现，或许有另外一个人；也是因此，我即使和荷海燕谈了恋爱也会分手。

爱情，原来和人一样，是有层次的。即使拥有同一个人，不在一个层次上，还是无法相遇。

“可以出来见一面吗？”她转换了话题。

“没时间，我要整理东西。”

“明天你怎么去车场？”

“拜托你说话呀。”我又开始绞电话线，一直绞到它紧紧缠在手指上，也像紧紧缠在心上，缠得心阵阵发痛。

她还是不说话。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几乎在哀求她了。

“有。”这一次，她很快回答了。

“然后呢？然后你又去爱别人了？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你为什么？”我感到话筒在手里微微颤抖。

“陆丰会送我去。他刚买了一辆新车。”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不喜欢人家送行。”

“让我送你吧？”

“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其实，当时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是怕——怕我自己无以为报。而且，海燕也一直很喜欢你，我觉得她比我好，”她干涩地笑笑，语气里有几分难堪，“还有，那次碰到你们，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那泽西呢，你就不怕他失望？不怕无以为报了？你为什么去选择他，而不是我？这又关泽西什么事？”

她又不说话了。

我的心火越蹿越高，眼眶里的泪水非但没把它浇灭，反而让它越燃越旺。泪光中，我明白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她爱过我，然而，爱得不够深——不够让她来选择我，不够让她放下自尊或者自卑去和荷海燕争，不够让她相信我们之间会有结果，不够让距离在她心里消失，不够让她在泽西忘记，在她心里投下的影子，不够让她对我的何去何从说一句“应该”或者“不应该”。

爱得够深，她什么也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