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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之前王崇古边方发实物军饷,朝廷监察无误后,给银,这笔钱,王崇古总是能赚回来的。”
朱翊钧锤了锤腿,嗤笑了一声说道:“王崇古还是蛮会做生意的嘛,一鱼两吃,这力夫拿了他的银子,不仅要修长城,还要给他当垦田种粮,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冯保想了想说道:“那是,蒲州王氏那可是山西权豪之户,王崇古的大哥王崇义也是晋商之一。”
朱翊钧有些奇怪的问道:“说来也怪,上次宋阳山、汪道昆等一众被南衙的权豪们给摆了一道,这摆的是宋阳山、汪道昆,打的可是元辅先生的脸,元辅先生这就忍了?”
“忍不了。”冯保非常了解张居正,这口气,张居正要是忍了,那就不是张居正了。
张居正主打的人设,就是眦睚必报,为了不让自己塌房,也不会就此放过才对。
“那元辅先生在等什么?”朱翊钧有些奇怪的问道。
冯保摇头,他还真不知道张居正在等什么。
张宏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元辅先生在等俞帅安顿好,俞帅刚刚清理了十八寨,手中有一堆的俘虏,要把这些俘虏挑拣出来被裹挟上山的良善耕种,才能继续追击。”
张宏的义子张诚,人在松江府做提督内臣,知道的更清楚一些,这些个俘虏,就是限制了俞帅再次出击的枷锁,需要把这部分的俘虏消化掉,才能继续动作,俞帅不能动,则张居正不会动。
朱翊钧不住的点头说道:“嗯,戚帅讲过,战争都有间歇,一部分原因是军士们需要修整,一部分是这些俘虏需要消化,才能继续,你说的有道理。”
“这几日四千多个举子都进了京,全楚、全晋、全浙、全齐会馆都开了馆,冯大伴辛苦一趟。”
“正好吏部尚书张翰说:元辅先生这从一品六年考满,请加恩赏,就加正一品俸,恩赏一番,让元辅先生不必推辞。”
朱翊钧写好了敕谕,交给了冯保。
冯保赶忙俯首说道:“臣遵旨。”
冯保领了敕谕,等待着小宦官们先去通传,而后才去了全楚会馆。
此时的全楚会馆人声鼎沸,云贵川黔的学子,都会入这全楚会馆;而陕西、山西、河南等地的学子,都会到全晋会馆;南衙、浙江、福建、两广、江西等地的学子会到全浙会馆;而山东、河南、南衙部分的学子,会到全齐会馆。
齐楚浙晋,四足鼎立。
冯保带着圣旨来到了全楚会馆,拿出了敕谕说道:“文渊阁大学士张居正接旨。”
“陛下敕谕:先生启沃朕心,平治天下,功在社稷,兹当六年考满,进中极殿大学士,荫一子为中书舍人,令支正一品俸,特于例外,加赐蟒衣斗牛各一袭、赐银一百两、纻丝四表里、钞五千贯、茶饭五卓羊眷不必辞。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张居正恭敬的接过了敕谕,颇为感激。
这大过年的,云贵川黔的学子都看着张居正,心里不禁要问,咱们楚党的党魁张居正,做了一年半的帝师了,做得如何?皇帝是否称心?外人说再多,不如这大年初一,皇帝恩赏一番,更有说服力。
在全楚会馆的学子们看来,这是小皇帝以弟子礼过年拜年来了。
这是皇帝对元辅的尊重,这是小皇帝在给张居正撑腰。
“臣才疏学浅窃据当国辅弼之位,惶恐至极,绝不敢受。”张居正对着冯保说着话,这是辞恩命,就是来往客气一下。
“元辅就收下吧,陛下特意交待了,不让推辞。”冯保借了几步,左右看了看,轻声问道:“陛下今天问起了南衙查侵占之事,说,元辅先生这口气就忍下了吗?”
张居正笑着说道:“俞帅眼下动弹不得,故无动作,过了年,俞帅能动了,就有动作了,是他们先玩脏的,就不能怪我了。”
“咱家回宫奏禀就是,元辅留步。”冯保得到了答案,也没多留,就回宫去了。
大年初二各官署开始点卯,初三日奏祭,初四日进春,初五廷议再次开始。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二十七廷臣俯首见礼。
朱翊钧小手一挥说道:“免礼。”
“大年初二,宫人张秋菊,玩火引燃了永寿宫的窗栏,此宫女为先帝潜邸旧人,素来放肆,娘亲和母亲,止欲笞之五十,朕以为不妥。此人罪大,阴结宫外,不可宽宥,杖之三十,发禁城外安乐堂,年后放归依亲。”
张秋菊,的确是裕王府旧人,是乾清宫伺候李太后的宫人,但是这个宫女仗着自己是潜邸旧人,向来肆无忌惮,张秋菊趁着采买的时候,收了晋党的贿赂,居中联络张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