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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从未想过会走入这样一场命运的三十一岁的男人抬头看着天空。
“是与不是又怎样呢?人总会总各种各样的事情里学到不一样的东西。很多年前,从村里去流云剑宗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我会成为人间上层的剑修。去年来黄粱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我会走在皇宫之中,染指这样一座南方的帝位,而且它就在眼前。”
大风历一千零四年。
寒蝉学会了做帝王。
这也许像是一个荒谬的故事。
但是就是这样的。
阑离平复下来,平静地说道:“它在孤的眼前,而不是你的。”
寒蝉同样很平静,二人就像雪中的石塑一般,波澜不惊。
“在你眼前的是我。”
阑离并没有说话,只是迈开端正威严的步子,在漫天风雪与璀璨的神光之中,衣袍猎猎地向前走去。
在那座楚王殿的殿门口,是一柄停留了大半年之久的剑。
剑名灵台。
现而今是神河之剑。
在大风历一千零三年的三月,一剑穿过了从冥河归来的古楚令尹子兰的眉心,越过大泽,钉在了这扇门上。
阑离没有说话,因为他的眼中,并没有寒蝉。
只有那样一柄剑。
就像当初神女所说的那样。
拔下剑,打开这扇被尘封的楚王之殿的大门。
便是人间楚王。
寒蝉自然很是不能理解。
就像一开始他所说的那样。
他本以为阑离不会来,他会躲在风雪遮蔽的另一座殿前,等待着人间宣判他的生死。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这不是这样的一位帝王应该有的姿态。
但是阑离来了。
连那些护卫他的南楚巫都被遗留在了下方。
明知那个从北方而来,要夺他帝位的剑修便坐在那里。
却依旧波澜不惊地踏过风雪冷阶,一步步地向前而去。
阑离也许看出了寒蝉眸中的不解。
脸上有了一些讽笑的意味。
你当然不解。
你不是那个终日被大势逼迫着,只能面对人间一切风雨说好的陪帝。
你不是在神女重回人间之后,终于看见了一丝真正的帝王的希望的阑离。
阑离当然也曾经讽笑过。
当他看见神女站在伞下,面对着某个崖上来到人间的女子,柔软的手指里开始泛着一些冰冷的颤动之意的时候。
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讽笑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你面对着槐安那个帝王,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又有什么资格去风笑别人?
所以阑离。
所以阑离。
阑离平静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个雪色大氅的剑修。
死在剑下,又能怎样呢?
阑离停在了寒蝉身前的那一处雪阶上。
寒蝉终于站了起来,那柄带了巫血的剑,便在一些宏大灿烂的背景里,照着风雪,照着神光。
二人长久地沉默地对视着。
一切热烈璀璨的神光里,照耀着立于风雪长阶上的两个男人。
远方血色泼洒,剑意横流,巫河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