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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雾山崖之巅。
夜色澄净,星河如水。
无数的落叶在纷纷飘落着。
是枫叶。
这里已经算是人间极高的地方了。
怀民背着剑,踩着枫叶小道,穿过了那些大片的火红的枫林,向着前方而去。
夜风颇为凉爽。
所以怀民解开了剑宗弟子袍——用剑之人,衣裳往往并不会格外宽松,除了张小鱼那种喜欢玩帅的人。
乘风而去,倒颇为快意。
出了枫林,便是大片的山崖,崖上各色的奇花开得茂盛,在夜色里缓缓招摇着。
在那些奇花簇拥之中的某块山石旁,坐着一个歪头沉思的书生。
怀民背着剑敞着衣襟,向着书生走去,颇为古怪地行了一礼,开口轻声说道:“许久未见了,子渊大人。”
书生转头看了一眼怀民,轻声说道:“一月都没有,如何能够算是许久未见?”
怀民轻声笑着,越过了子渊,走到了崖边,在崖边坐了下来,探头往着下方人间看去。
那些天光倾泻在云雾之中,惹得那些山崖间的云雾翻涌不止,如同人间大风一般。
但人间确实大风。
怀民如是想着。
身后的书生子渊收了书卷,同样走到了崖边,看着人间缓缓说道:“你看起来似乎并不如何快乐。”
怀民轻声笑着,说道:“能够从子渊大人口中听见快乐这种词,确实令我有些想不到。”
“如何想不到?”
怀民看向人间,缓缓说道:“在人间,过了二十五岁,便很少会有人说今日快乐吗这种事情,他们说的往往是今日轻松吗?所以子渊大人突然这样一说,倒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过了二十五岁了吗?”子渊看着怀民问道。
怀民轻声叹息着,说道:“过了,不管是这具身体,还是我自己,都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了,黄粱虽然没有槐安那种过了二十五便要隐没人间,不欺人间年少的传统,但是终究也算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如果是寻常人家的男子,这个时候大概正在为还未婚娶而焦头烂额,而不是这样闲适地坐在山崖上,与大人谈一谈快乐与否的问题。”
子渊轻声笑着,说道:“所以你婚娶了吗?”
怀民沉默了少许,说道:“未曾。”
子渊转头看向人间,说道:“那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不快乐了。”
怀民倒也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子渊问了一句:“那么子渊大人婚娶了吗?”
子渊回头看了一眼怀民,神色淡然地看向人间,说道:“也没有。”
“那看来子渊大人也不快乐。”
“是的。”
二人在崖边看着夜色澄明的天空,好一阵感慨。
“但我的不快乐,想来应该与是否婚娶无关。”怀民轻声说道。
“那是因为什么?”
怀民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得了许多不该有的力量,却也因此被一些河里的大势推着往前走了许多并不愿走的路。”
子渊负手身后,握着书卷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确实如此。高处从来都不止不胜寒,高处不自由,除非你是人间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