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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就算是将死之人,也不该吵他们睡觉。
这么冷的夜里,一旦醒了就很难入睡了。
看守也被吵醒了,提了灯笼一路大骂着走过来:「白日里号丧也就算了,夜里头发什么癫?!」
说着隔了栅栏,用刀柄狠狠敲了他两下。
然而这点疼痛对如今的陆英来讲丝毫算不得什么。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到流泪、咳嗽,甚至呕吐。
「你他娘的笑什么?!笑什么?!你都死到临头了!」看守又打了两下,见他不笑了,方才悻悻转过身去走了。
许久,当周遭的一切都平静下来,陆英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回答看守的话:「笑什么?笑我一生贩药,从我手里收进来又转卖出去的药少说也有万万斤。
谁想临了临了,我手上竟连一棵止疼的草药都没有。
早知这般,当初进来的时候,我就该袖一片钩吻的叶子。
这东西虽然叫人有断肠之痛,可妙在够快。
可惜啊……可惜我打错了算盘……」
又挨了两日,陆英的长女前来探监。
这也是陆英自押入监牢以来,第一次见到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