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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或许也正是最近几天周长风一直打喷嚏的缘故,不明所以的他还觉得是因为自己晚上巡查的时候只穿短袖太单薄而着凉了。
六月十四日。
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中雨渐渐停歇了,乌云消散,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天空中整齐的轰炸机编队。
稍后不久,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就从后方传来,好似一连串的惊雷。
又是空袭,半个多月以来,几十次规模不一的空袭已经让五〇旅上下习以为常了。
公路、桥梁、仓库、中转站等处皆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后勤运力下降了一半。
当面之敌的国民军和意军这些天又接连组织了许多次的侦察行动,非常执着,一次又一次。
尽管十次能被察觉七、八次,但总归有漏网之鱼。
一切都预示着,战斗即将来临。
“……这或许是我们在西班牙的最后一场大战了,可能在今年秋天或冬天,國际旅就要撤离了。西班牙的未来会是怎样,我想我们并不知道,但这就意味着我们应该放弃斗争吗?恐怕不是的。”
“我们、以及成千上万的志愿者们用鲜血与生命取得的成果,也许并不是最后的胜利,而是一段光辉的事迹,它将永远记载于人类历史上。在这里,我们不再考虑自身与国家的利益,不分种族、階级、黨派。”
“这至少证明,人类并不总是遵循社會达尔文主義的,帝国主義并非唯一。但现实却是,在今后漫长的时间里,这样的高尚行为都不可能成为受赞誉的主流。”
“在分配不均的情况下,没有多少人会乐意节衣缩食去帮助世界另一处的陌生人。那么,我想问,你们是否后悔来到这里?为了不被公众理解的追求和理想,自愿承担生命的代价?”
周长风的脱稿演讲完全称不上慷慨激昂,在克雷蒂安看来这算不上合格的战前演讲——非但不激励士气,反而还将问题拋给了每个人。
“什么是‘志愿’?那必须得是明确了后果和成果以后再自行做出的决定,这不是强制征兵。”
“好吧,夏,你总是做出些奇怪的事。”
当夜。
气候相当清凉,浑圆的皓月仿佛镶嵌在那繁星璀璨的夜幕上,月光洒布在原野上,如同盖了一层轻薄的白纱。
在塔拉韦拉上游六公里的地方,一条条橡皮艇悄无声息地横渡过了特茹河,数不清的人影晃晃悠悠地登上了河滩,周围只有靴子踩在泥沙上发出的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
意军第二十六步兵师的一个营借着夜色的掩护,成功在未暴露的情况下渡过了特茹河,紧接着是第二个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