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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这信,发现下面压着一方泛黄的奏折。
“柳兄亲启
念荼州事急,不得已免去拜谒寒暄,只将一应事物交代清楚,盼兄勿怪。
荼州水患突发,百姓民不聊生,今在城外发现一眼温泉,极为稀有。
弟欲奏请陛下,将这温泉纳入荼州,换些银钱粮食,助百姓渡过难关。
奏折已拟,随信附上,盼兄务必亲手交托!
弟替这荼州百姓,跪谢兄之大恩!”
落款上赫然写着“顾远”两个大字。
苍劲有力的字迹,却写得极其潦草,荼州当时,定处于危难之际。
她惊得说不出话,将奏折展开。
前半部分是请罪,将凿山一事造成的百姓伤亡细细道来,后半部分是荼州水患引发为难,奏请朝廷下拨赈灾粮款,并将温泉水一事如实告知。
原来,真如陈士洁老先生所言,父亲当年,并非隐瞒不报……
可为何,奏折不按照章程层层上报,偏绕弯子递到柳纪纲手上?
又为何,柳纪纲要压下这方奏折?
柳纪纲……
他可是哲王殿下的人!
顾七怔住半晌,直到决堤,癫痴地笑出声来!
难怪,难怪提起父亲,元哲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明明父亲是投靠他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让他如此狠心,灭了顾家满门!
“元哲,柳纪纲……”她咬牙低吼,发红的眼睛燃着烈火,就连这泪,都好似带着灼痛,烧得脸颊通红。
不知在里面哭了多久,出来时再无泪意。
她麻木地关上密室的门,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这书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原来,这世间还有月亮照不到的地方。
顾七沉了口气,将面纱重新系在脸上。
哀恸至极,却只能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