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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但萧拔剌,在场的几个契丹小将军也纷纷瞪圆了眼睛,惊呼出声。
他们的劫掠所得,非但包括金银细软,还有若干价值不高,却在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杂七杂八,如油灯,铁锅,铲子,碗碟等,以及大批的青壮男女。冰天雪地中,将这么大一批物资和这么大一批心怀怨恨的奴隶运往幽州,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稍不留神,人财两失都极有可能。
“家父联合南院枢密使韩大人,从皇上那里讨到了一个恩典。此番打草谷所得男女,只要态度恭顺,平安抵达幽州后,便可被视为大辽国的子民。男丁每人授田十五亩,女子授田十亩。”仿佛早就猜到众人的表现,马延煦笑了笑,带着几分得意补充。
话音刚落,临时充当中军帐的佛堂内,立刻炸了锅。众契丹和幽州将佐,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撸胳膊挽袖子,恨不得立刻将刚才说话的人碎尸万段。
“姓马的,你,你们父子两个不得好死!”
“姓马的,我等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祸害我等?”
“姓马的,你还我钱来?”
“姓马的,今天有你没我,有我……”
按照眼下大辽国的规矩,将士们非但没有任何军饷可拿,出征时的战马和口粮,大部分都得靠自己担负。所以打草谷所获,乃是在座每名将佐本年度的最大进项。直接关系到其身后全家老小的生活水准。而马延煦的父亲几句话,就把将士们好不容易掠到的奴隶给夺了去,如此破家之恨,大家伙岂能跟他们父子善罢甘休?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马某把话说完!”一片雷霆般的怒骂声中,马延煦的表现却极为平静,笑着将手朝四下压了压,缓缓补充,“每亩地每年粮赋五斗,两斗归官仓,三斗归他们的原主人。而你们,则是他们的原主人,哪怕今后战死,子孙亦有权继续向他们及他们的子孙讨要供奉!”
这几句话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卡住了在场所有契丹将领的嗓子。而在场的幽州将领,脸上的愤怒也瞬间消失不见,代之的,则是深深地迷惘。
最近二十几年来,辽国的疆域迅速扩张。新增加的国土面积之巨,连辽国朝廷自己,都来不及拿出一个确切统计数字。而这些土地分给契丹将士之后,大部分都会被拿来放牛放羊,产出极其微薄,遇上一场稍大的雪灾,就会血本儿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