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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说详情!”杨邠早就从猜到,刘知远忽然把自己放出来,定然有事。所以也不觉得奇怪,笑了笑,低声催促。
刘知远抓起丢在帅案一角的告捷文书,亲手递给杨邠。一边示意对方观阅,一边快速地,将先前群臣的看法复述了一遍。难得的是,居然毫无疏漏,将每个人的意思,都概括得八()九不离十。
杨邠听了,先是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然后猛然将眼皮睁开,正色道:“恐怕微臣又要让陛下失望了。微臣以为,先前王相和苏尚书所说,全是老成谋国之言!”
“朕,朕当然知道,现在不是动手解决麻烦的时候。朕,朕是,朕是无法容忍,他们居然连肇事者的名字都不想提!”刘知远老脸微红,气恼地跺脚。
“这么大的事情,手里没有切实证据,谁又敢信口雌黄?万一推断错了怎么办,岂不是让地方节镇与陛下离心?”杨邠嘴角微微上翘,笑着反问。“况且即便他们真的就猜对了是谁下的手,陛下,您现在能发兵去讨伐么?”
“这?”刘知远被问得如鲠在喉,真恨不得命人将杨邠架出去,再丢进苦囚营反省几天。然而看看对方那风吹就倒的模样,他又强压住了心中怒意,摇着头回应,“当然不能,但朕至少可以让汴梁那边做一些提防!”
“恕臣直言!”杨邠冲着他拱拱手,继续低声冷笑,“此事最蹊跷处,恰巧就在汴梁。”
“嗯?”刘知远大吃一惊,两条浓眉高高地挑起,竖立如刀。
“陛下,按奏折上说,沁阳被围攻了七天。第八天,另一伙流寇才匆忙赶到。而从开战到现在,汴梁却没跟您发一张纸片来。”杨邠顿了顿,面色冷硬如冰,“如果说汴梁根本不知道沁阳遭遇匪患的消息,总计不到四百里的距离,有人敢相信么?如果知道,史枢密为何没有派兵去救?他也是老行伍了,陛下一看就知道流贼乃是有人假冒,他怎么会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