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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任意文臣武将都对宦官阉人报以极强之戒心,这些阉人因为身体残缺,导致心志偏激,眼中唯有自身利益,毫无家国之念,祸国殃民之事坐起来毫无负担,更不在乎自身名声。
况且阉人祸乱朝政必然染指权力,由此与大臣形成冲突,都是历经仕途浮浮沉沉一路爬上来的,谁愿意屈身于阉宦之下?
这番话说得半点不客气,较之前日那番言语愈发刻薄,王瘦石却也只是瞪着眼白过多的眼睛,满是怨毒的看了李勣一眼,再不多言,转身走出去。
正如李勣所言,他再是受宠也不过是一阉人而已,地位与重要性如何与宰辅之首、当世名帅的李勣相提并论?
李勣望着王瘦石远去的背影,目光幽暗阴沉。
这阉人看似无官无职,实则极得陛下之宠信,且手中握有一支实力强悍的死士队伍,如若予以狙杀,后患太大,否则以他之心性,焉能让这阉宦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
走到门口,目光看向那座风雨之中幽暗静寂的院落,微微叹了口气。
大唐立国已久,朝廷早已步入正轨,前隋余孽要么战死、要么老死,随着时间推移已经逐渐凋零,不成气候,再也翻不起风浪。贞观以来朝野上下励精图治、百业俱兴,盛世已经悄然降临,府库丰盈、百姓安居,边疆稳固、外邦慑服。
如此一片大好的局面之下,储君是否英明果敢、具有明君之相其实已经不太重要,只要性情沉稳、有守城之风足矣。
何苦折腾这一遭呢?
且不说这几年太子的表现已经算得上优秀,即便略差一些,与此番关陇兵变导致整个关中几成废墟相比,也没什么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