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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薛万彻冷笑一声,紧了紧身上的甲胄,道:“这一路来,咱们两个并肩作战,也算是一番交情。吾将你当作朋友,今日之言便到此为止,绝不会外传。否则若是换了一个人,将你这番话传扬出去,信不信房二回京之后就敢打上你的府邸,拆了你的府门?”
阿史那思摩摊手无语,不忿道:“吾自然知晓此子嚣张,可也不至于嚣张到这种程度吧?分润一些功劳而已,护食也不是这么护的!况且那苏定方此刻必然身在城中,又不会于城上战斗,纵然吾等救援的晚一些,也就是多死几个水师兵卒,伤不到苏定方毫发,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确不解,水师遭受军方排斥,即便房俊执掌兵部有叙功之责,也很难将这等灭国之功完全给苏定方争取过去,国公是没什么指望的,顶了天一个侯爵。既然如此,何妨分润给自己一些?
好歹自己也曾与房俊在定襄城并肩作战过,瞅着是个胸怀宽广的,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薛万彻摇摇头,一边让亲兵将披风给他穿在身上,一边将腰刀在腰间系牢,淡然说道:“可汗你是不了解房二此人之性情啊,区区功勋,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他麾下的任何一个兵卒却视作手足。若是那些兵卒战死在沙场之上,房二断然不会说什么,可若是因为旁人为了争功而导致他的兵卒枉死,那就绝对不行。当初他初入军伍,执掌神机营,随军西征高昌,其间麾下兵卒有战死者,他收殓其尸,焚化成灰,以陶坛装盛,带回长安。回到长安之后,他亲自捧着骨灰坛子,一家一家送至亲长妻儿手中,并奉上抚恤。”
他勒紧了脖颈处的丝绦,将披风整理一下,鲜红的披风甚是帅气,这才看着面色难堪的阿史那思摩续道:“若论‘爱兵如子’,军中诸将,莫过于房俊者。别人或许不会计较你这些小聪明,但若是被房俊得知,他绝对会跟你拼命。如若他当真一刀将你我给宰了,你以为朝廷会如何处置他?所以啊,惹谁都行,但莫惹房二。”
处置个屁啊!
阿史那思摩再是蠢,也明白自己与薛万彻这等降将在大唐朝廷上的地位对比根本不成比例。假如房俊当真戾气大发将他给宰了,陛下也好太子也罢,顶多便是夺爵申饬一番。
至于夺爵这种事,放在旁人身上或许比天还大,可房俊哪里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