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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瑟瑟,寒意浸人。
李泰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氅,出了府门登上马车,撩起车帘看了一眼依旧灯火辉煌的房家正门,见到房俊正在台阶上冲着他抱拳施礼,便略微颔首致意,放下了车帘。
车厢内一片漆黑。
寒风在车外呼啸而过,李泰的心里却如煮沸的开水一般翻腾不休。
今日他才陡然发觉,自己一直避之唯恐不止的争储,其实根本避无可避。一旦太子失势,稚奴逆而夺取,即便得到父皇之允许,说到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难免诋毁不服。
或许稚奴身为储君之时,尚能够友爱兄弟、和睦皇族,可将来做了皇帝,却未必如此。
世间之事,最讲究的便是一个名分大义,稚奴以幼弟之身份凌驾于兄长之上而晋位皇帝,不可能慑服人心,必有人心中不满暗中生事。而保全皇位、镇压反对的唯一方法,便是铲除一切有可能威胁到皇位之人。
包括太子,包括他李泰,甚至就连远在新罗的李恪也不能幸免。
或许稚奴能够始终念及手足之情,不忍对兄弟加以屠戮,可是他身边的人会任由他一意孤行,留下这么多有资格竞逐皇位之人存在么?
只要想一想长孙无忌的阴狠毒辣,一旦稚奴登基之后,此人必定挥舞着屠刀大开杀戒,皆是便是皇族的一场灾难。
而稚奴的心性,成为李泰忧心之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