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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窦的确是想杀了程教头!”蒋百龄也走上前,主动帮程名振开导王伏宝,“我在曹大将军身边听了一嘴,好像老窦回不了聊城,又嫌清河郡残破。所以就想都城定在原武安郡的永年,就是程教头治下的那个永年县!但老窦怕教头不答应,还怕定都在洺州营的势力范围,主从易位。于是有小人就趁机进谗,劝老窦尽早除掉程教头,以免将来尾大不掉!”
后一句话,完全是替窦建德敷衍了。即便王伏宝这样的直心肠,也明白是窦建德自己起了歹念。否则,只要他一个人坚持住,多少个小人进谗也没有用!
“老窦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摇着头询问。目光从弟兄们脸上一个个扫过去,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富贵逼人呗,还能怎么着!”王二毛冷笑了几声,摇着头回应。“自古以来,就是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况且老窦去年刚刚打过一场败仗,军心不稳。必须杀几个人来立威,以免有人窥探他的王位!”
“嗨!”王伏宝长长地叹了口气,无法反驳王二毛,也没力气反驳。连窦建德都变成这模样了,其他人更未必靠得住。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这句话说得太对了。自己现在跟程名振等人算同患难了吧,将来呢,谁又能保证将来双方没有任何冲突?
想了半天,王伏宝也没想好怎么办。但为了众人的安全,只好听从程名振的意见,暂时先到平恩安置,待风波停了后再另做打算。众人匆匆灭掉了地上的柴火,闷着头继续赶路。两天之后,终于凭着双腿走到了漳水河畔。
早春刚至,河水冷得吓人。强行泅渡而过的话,至少一半弟兄会冻死在河道中央。好在附近河岸上树木颇为旺盛,刚好砍来做木排。众人甩开膀子又忙碌的大半日,砍树的砍树,搓绳子的搓绳子,终于把几个渡河的木筏扎了起来。
还没等木排推进水里,忽见正东方有黄色的烟尘拔地而起。紧跟着,“轰隆隆”,“轰隆隆”,马蹄声响若惊雷。震得河水都为之颤抖。
“老窦追上来了!”大伙惊呼一声,七手八脚将木排往河道上推。看烟尘,来的骑兵至少有两千之数。众人武艺再高,个个以一当十,也经不起骑兵来回几冲。
“留下几个人跟我一道挡住追兵,程将军带领其余人过河!”王伏宝拔刀站起,大声命令。
“不行,你跟小九哥过河,我留在这儿吸引追兵!”王二毛一把抢过横刀,大声说道。
尘土看起来还远,但对于骑兵来说,也就是一刻钟的事情。如果没人能吸引一下骑兵的注意力,万一窦建德情急拼命,不顾将士们的死活下令泅渡追杀,大伙即便到了对岸,也未必能跑多远。
正争执不下的时候,河畔上突然传来一阵马銮铃响。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驮着一个枣红色女子,风驰电掣般向众人冲了过来。来人之后,还遥遥跟着一百五六十名护卫,个个胯下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瞬间便冲到了大伙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