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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被七当家害得!大当家让我们保护她。”王谦摆摆手,满脸愧色。“你看到七当家了么,她说出泽来打听消息!”
“你们几个可真是废物!”张猪皮摇头讥笑,挥手叫来一队弟兄,两个搀一个,将王谦等人连同他们的坐骑一并扯进了树林内。一边走,他一边向对方解释这样做的原因。“前面的山洼子里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九当家在那给杨白毛设了个套。王都尉费了老大劲儿才把姓杨的骗过来。如果被马叫声引起了怀疑,惹得九当家前功尽弃,七当家肯定跟你们没完!”
“七当家也在?”王谦得到了自己急需的消息,精神立刻为之一振。“九当家还没跟姓杨的打起来么?我们以为仗早打完了呢!”
“小声点儿,没人拿你当哑巴!”张猪皮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止喧哗的手势。随后自己也将声音压低到极限,以耳语般的大小解答道:“七当家的身手可比你们强多了,第一天头半夜就追上了我等。昨天派出去的哨探说九当家退向了野狐狸洼,我们还以为他在姓杨的手中吃了亏,赶着过来相救。结果才到半路上就被九当家麾下哨探迎头截了下来。九当家跟大伙说,不必上前帮忙,静等着看热闹就是了!”
“也就是九爷有这个胆子!”虽然被累得浑身的筋骨无一处不疼,王谦还是觉得这趟辛苦非常值得。清河郡守杨善会是什么人啊,差不多整个河北的绿林豪杰看到他的旗号都得绕道走。而程名振却敢主动上门找他的麻烦,并且像牵驴一样,将他从宗城一代牵到狐狸洼!这是何等的胆量和本事!
提起程名振,张猪皮也是满脸自豪,“当然了,你也不看看九爷是谁的男人!七当家是咱们郝爷的关门弟子,能把她都降伏的男人,能是耸包么?”
“这倒也是!”王谦等人不住点头。想当年,整个巨鹿泽中哪个适龄男子不想一亲玉罗刹的芳泽,大着胆子靠近的,又有哪个不被一顿鞭子打得欲望全消。唯独九当家程名振,不但从来没吃过七当家的鞭子,还让七当家心甘情愿地为他放下马鞭,拿起绣花针。
说话间,前方突然想起了几声老鸹叫,“哇,哇,哇!”,随后,附近的山头林梢的老鸹群起响应,“哇,哇,哇!”。那是种丧气的鸟儿,以吃死蛇、死鱼和动物的腐尸为生,出现之处总是预示着凶兆。正在低声调笑的众人立刻紧张了起来,扬起脖颈朝上边的山头上张望。被扯入林中的战马也不停地用蹄子刨打地面,想要发出嘶鸣,嘴巴却被士卒们用衣服紧紧地包住了,只能从鼻孔中“嘘、嘘、嘘”地喷粗气。
“还没到!”张猪皮直着脖颈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来低声向大伙解释。“拿乌鸦叫当信号,肯定是王二毛那孙子想出来的。也就是那孙子,出招都带着三分损劲儿!”
众人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猛然一松,登时觉得头晕目眩。仗着自己大寨主侍卫的身份,王谦向山梁上爬了几步,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找理由,“我得去护着七当家,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大当家肯定要我的脑袋。”
“我们也得去,王队正,等等我们!”其余几个侍卫一听,立刻从地上滚起来,手脚并用地跟在了他身后。凑近一些便能看清楚一些,与其在山背后等着受煎熬,不如早点儿看到结果。
“都给我回来,五当家有令,惊动敌军者死!”张猪皮见状,赶紧跑到头前阻拦。光抬出郝老刀的名号对于大当家的侍卫们肯定有些不够分量,手按刀柄,他又继续补充,“七当家也说过,谁敢给九当家添乱,她要谁的脑袋。你们不怕尽管去掺和,看她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众侍卫不怎么害怕郝老刀,对杜鹃的名字还真有几分敬畏。犹豫了一下,纷纷停住脚步。张猪皮也不想把对方得罪过甚,赶紧将手从刀柄上挪开,抱拳赔罪:“几位兄弟就算给我个面子,别都爬到山坡顶去了。反正七当家藏在什么位置,一时半会儿你们也找不到。不如在这先缓缓体力,五当家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