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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她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肩。约莫是他的肩章有些凉,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往下蹭了蹭,寻了个好地方。
方戒北按住她的脑袋,低头看她沉静安睡的脸。
坏是坏,睡着了却还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方辞的美。她长得温润,不像时下里流行的那些锥子脸,五官虽然小巧精致,却有种如玉般内敛的圆润,没有棱角,第一眼看上去很有亲和力。可再看,就会发现她的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子机灵和狡黠,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对于真正的朋友,她藏不住心事,掏心掏肺,高兴了哈哈大笑,不开心了就嚎啕大哭,可她又爱捉弄人,心眼儿多,一刻不欺侮别人就不舒服。
就像小儿多动症一样,天生的,没得治。
每每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小时候同一个大院里,被她欺负过的孩子可是数之不尽,大半都中招过。那时候,她每次闯完祸就逃回家,也不说话,可怜巴巴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每次她这样,他就知道,这是又闯祸了,要他给她去善后呢。
他能怎么样?他又有什么办法?
只要你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她什么都是好的,哪怕每次闯祸让他背黑锅一样,他嘴里说,方辞,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下次再也不会管你了,可下一次,他还是不会不管她。
“哥——”方辞说着梦话,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巴一伸,如遇见了仇人那边,恶狠狠地叼住了他的胸章。
饶是方戒北这么沉着自持的人,都忍不住眼角抽搐,按住她的头,又伸手去拉那胸章,“方辞,松嘴!”
她却像是来劲了似的,狠狠地咬,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把她甩开。
没一会儿,他听到“嘎嘣”一声,这枚坚硬的胸章居然被她咬断了。
这时,她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嘴巴,跟八爪鱼似的攀上他的肩头,继续睡了。
方戒北看看手里断成两截的胸章,又看了看睡得格外香甜的怀里人,这一刻,真有种把她扔出去的冲动。
后来把她送回小医馆,都打烊关门了,他干脆打了个电话给樊真。
电话响了两声才接起来,樊真的语气是真的恶劣:“方戒北,我跟你说过了,没事别打我电话,我跟你不熟!”
方戒北说:“方辞睡着了,在我这儿。”
樊真在那边沉默了会儿,然后咬着牙说:“我在家,你赶紧把她送过来。”挂断之前,方戒北又听见了她小声的嘀咕声,“随随便便就睡着,小心哪天一觉醒来就被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