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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家似乎是被这一群人给塞满了,除非是深夜,否则每天醒来的时候,我都能听见宅子里喧闹的声响。
有时是弗拉特和斯芬争夺遥控器的动静。有时是莱妮丝恶意调笑卫宫切嗣的讽刺言语。有时是露维娅和远坂凛的唇枪舌剑,以及卫宫士郎试图阻止她们两人将整个卫宫家化为废墟的徒劳声音(顺便一提,修复魔术真的是好东西)。
有的时候则会和平很多,傍晚的时候,能在弥漫整个宅邸的暖融融的食物香气中听见卫宫士郎教樱做饭的话语。明明是那样平常的言语,落在黄昏暖橙色的空气里,也像是被镀上了奇妙的色泽,像是珍珠一样闪动着温润的光彩。
偶尔,能够听见一些更为快乐的声音。是伊莉雅奔向购物归来的berserker的脚步声(天啊地啊她居然真的让b叔去买电池!),是莱妮丝和格蕾享用下午茶时愉快的交谈声,是藤村大河带着橘子登门拜访时中气十足的吆喝声……是无数极为琐碎,却也闪闪发光的时间碎片。
那些仅存于一瞬之间的光辉,就这样如细砂一般落在我手中,汇聚成细小的河流,流入我的心间,一点一点带走了疲惫与伤痛。沉积在那里的东西,有如腐烂的淤泥一般的那些东西,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之间消弭了踪迹。
一开始的时候,只要有精神,我也会加入进去。只是后来,随着衰弱一日一日加剧,我渐渐没有了这样做的力气。
在我终于整日呆在床上之后,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虽然我很怀疑是卫宫士郎,但是格蕾似乎也是一个相当可疑的家伙——总之,不管我什么时候醒来,都能在房间里看到人。
弗拉特在的时候,意外的很安生。他本身就是那种看起来很胡闹但意外的对事物很淡漠的人,对于我即将死去这件事,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如果我精神好,他就会叽叽喳喳给我讲一些外面的琐事,直到我被他逗笑,或者再一次因为精力不济昏睡过去。
斯芬和格蕾都是不善言辞的人。他俩看护我的时候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斯芬总是默不吭声地一个人看他的书,几乎不和我说话。而格蕾一开始不自在得有些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但是后来也摸索到了与病人的相处之道,那就是给我念我想看的书。格蕾一向是一个很善感的孩子,偶尔还会因为书里的情节难过起来。弄得我都不敢让她念《我亲爱的甜橙树》,只好哄她给我念《小王子》和《绿屋的安妮》。
莱妮丝则总是讥诮的,比露维娅还要嘴上不饶人。托她的福,我也算是对时钟塔内外的时事了如指掌,真正做到了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令我意外的是,她对我居然没有太坏的脾气。似乎是对着将死之人,什么能说不能说的话都可以说出口吧,她对我意外的还很坦诚。偶尔还会跟我分享一下她的高级点心和特级红茶。
露维娅和远坂凛倒是很少来看我。她们都是那种表面强硬内心柔软的人,看着一个还算熟悉的家伙无可挽回地步入死亡,对于她们两个还是有点负担太大了。只是,从埃尔梅罗二世那里拿来的各种药水,还有不时调整的魔术法阵,都在告诉我,这两个责任心过强的女孩子其实还没有放弃。
卫宫士郎和樱则像是已经在这段短暂的相处中把我当成了朋友。不管我什么时候醒来,他们都会备上一份热乎乎的食物,营养充足,色彩丰富,就算是病弱的人也会因此生出几分好胃口。与之相对的,卫宫切嗣倒是从来不会来看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再一次面对爱丽斯菲尔的死亡,对他来说还是太过了。
伊莉雅则总是在深夜来看我。或者说,她总喜欢像小时候那样,忽然抱着枕头钻到我的被窝里来,全然不顾这其实是一张单人床,总是仗着自己身材娇小就硬是挤过来,抱着我的手臂呼呼大睡。我也问过她是不是又做了噩梦,她每次都只是摇摇头,然后一语不发地靠过来,抬起手哄小孩一样拍着我的背,像是想要哄我睡觉。
日子就这样静谧地流过,一天又一天。
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雪。白雪厚厚地堆积在院子里,足足有膝盖那么深。对于这个靠海的城市来说,这种情况算是很少见的。不只是弗拉特和斯芬他们两眼放光,连卫宫士郎和远坂姐妹都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