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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原上就捕捉到了乔治吕脸上一闪而逝的绝望神情。
对上他不赞同的目光,乔治吕只有苦笑:“难道不是吗?他们说的也没错,我们这样确实是太不自量力……耗费那么多精力,走司法程序还不知道能不能赢。退一万步讲,哪怕是赢了,对环球……”
对环球,也起不到分毫的影响。
想到自己年轻时几乎崩塌的世界,想到自己后来的几十年每时每刻背负重担的生活,想到自己的奔波,想到自己的憎恨,想到自己这样多这样多的努力,最后却恐怕只能换回一小笔于自己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的钱。
或许还会有“公道”吧?但以环球的影响力,和自己于公众近乎透明的存在感,这个“公道”,除了自己之外,真的会有人关心吗?
他放下那叠被笔帽压出深刻痕迹的纸,又回忆起自己在网路上查到的,关于陈震宵的信息。
这是个在他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人,来得轰轰烈烈,走得痛彻心扉。
共同为梦想而努力的青春岁月直至如今仍是他午夜时常会梦到的情景,老照片般泛着黄的片段中,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曾经并肩从小学走过大学。画面那么清晰,陈震宵青涩的面孔却已经模糊了,毕竟那么久那么久没再相见,乔治吕在断绝往来后也再没搜索过对方的消息,最后的见面,竟然是医院的分别。
彼时他被环球找来的人打伤,又身无分文,陈震宵却越来越忙,眉宇间时刻锁着挥不开的疲惫。
乔治吕那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很心疼他的疲惫,时常在对方陪床一夜,天亮要离开时,用自己没被打断的那只埋着留置针的手轻轻去拉对方的手腕:“你注意安全,戴好口罩,别被环球的人碰到。”
陈震宵那时就会深深地看着他,然后回答……
回答什么?
乔治吕捂着额头,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
真的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自己已经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孩子,长出了如今眼角细细的皱纹。
过去的回忆终究只是回忆,看着网路上“陈震宵”三个字的搜索结果,乔治吕意识到对方已经再不是那个自己曾经熟悉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