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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蛰最后也没能把父亲带出门, 进入教学模式的林润生仿佛分裂出了一个第二人格,这个人格暴躁而不好说话, 以弄死学生为己任。
周海棠看起来要倒大霉,直至林惊蛰出门前他还没能全部搞定那张线代卷, 林润生却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在了其他科目上, 并断言,以他现在的成绩,补课活动至少要持续一周才能见到明显成效。
长辈们当然对此乐见其成,周爸爸甚至还热情地起身为林润生倒了杯润嗓子的茶水。想到高胜躲在房间里从虚掩的门缝中=鸡贼偷看客厅的谨慎模样, 林惊蛰对这一双发小生出了由衷的愧疚。
肖驰等在小区门外, 还没出门林惊蛰便看到了他。
盛夏的天气, 对方穿了一身裁剪清爽的短装, 身高腿长, 蜷曲的头发半扎起来,倚着车略微抬头望向小区里,在燕市夏天傍晚绚烂的天光里宛若一副油画。
周围的居民从他身边走过去, 又偷偷回头打量。
林惊蛰远远停下脚步, 站在小区大门口有趣地看着这一幕, 只觉得面无表情的对方站在人群中时像极了一头孤狼, 路人们则是兔子, 百般好奇,却被他生人勿近的气质拒之门外。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狼”平静的目光在对上他的一瞬间掀起了涟漪。
每到这种时刻,林惊蛰便会清晰地意识到一个现实——自己是特别的。
恍若这世界上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他成了绝对不可或缺的主角, 林惊蛰喜欢这种感觉。
“这谁家?你发小?”肖驰一边为他开车门一边问。
“就周海棠,还有高胜,记得不?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两个,我爸说想跟他们家里见个面。”
林惊蛰本来想借着这次见面的机会直接将自己跟肖驰婚讯的事情跟两家人报备一下的,结果全程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因为联盟会议的事情提前早退。
但他话音落地后,驾驶座正在开车的肖驰却忽然沉默了,木着脸静静地看路,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浑身都散发出“我不高兴”的气息。
林惊蛰莫名问:“怎么了?”
“那个高胜和周海棠……”肖驰沉吟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来,“是不是就是你给买跟我一模一样皮衣的那两个?”
“…………”林惊蛰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意识过来,一时强烈的想笑的**涌上心头。他每到这时就特想告诉肖驰真相,但理智告诉他一定要把真相烂在肚子里,真说出口,肖驰能把这辆车作翻。
“还记着呐?”林惊蛰抬眼看他,“不是,这都过去多久了?他俩皮衣我也都扒给你了,连带还有一件邓麦的,现在不都你收着么?就叠在咱家衣帽间里,还瞎吃什么飞醋?”
肖驰不得劲地说:“我没。”
腕上的那几串佛珠好似在发烫,催促他将这些束缚给取下来,肖驰忍住了,尽量不去注意它们。他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心里涨乎乎的,翻滚着一股带着涩味的情绪。这情绪滋生于和林惊蛰在一起那天,往后每当对方表现出脱离掌控的时候,便会张牙舞爪地冒出来。
他知道在未遇到自己之前,林惊蛰有属于他自己的完整的世界。他的圈子里有家人、有朋友,高胜和周海棠不可或缺,却绝对没有什么暧昧联系。
但他就是不得劲,
肖驰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接触佛理,是奶奶朝他手里塞的笔。奶奶那时跟他说,佛非万能,甚至它并不客观存在,因此决不能将一切寄托给信仰,佛只是约束,约束信仰它的人在必要的时候克制自己的**。
燕市地产联盟的这次会议更多像一场聚会,聚会上不乏上升势头颇劲的非联盟成员,联盟成员们短暂交流过各自对燕市现有可交易地块的看法之后,便三三两两的散开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