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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麦崇拜地捧着心口想,太有范儿了,不愧是我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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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蛰婉拒了田大华提出的送众人去机场的电话,开玩笑,去什么机场。
他退房,收回押金,在工作人员殷切的目光中坐上了酒店叫来的出租车,到达车站,买票,回群南。
来时他的身上还有两万块钱,回去时却只剩下几千了。大巴启动,绕过主城区,即将离开时,林惊蛰探出头朝身后的城市看了一眼。
他知道,再过不久,他还会回来的。
高胜他们忧心忡忡,为林惊蛰借的那七十万,这一趟的申市之旅于他们而言完全是惊心动魄的。这个崭新的,规则与他们过去所接触到的一切截然不同的世界,就像是珍藏的画卷那样缓缓展开在眼前。
他们惶恐、胆怯,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向往。
高胜抚摸着林惊蛰刚才在车站旁边的书店买的那几本书的封面,上头的名字他闻所未闻,却能轻易感受到蕴含在其中的无尽的力量。
见识过了申市的繁华后,再回群南,众人已经没有来时那样激动的情绪了。
大家都归心似箭,因此没有停留,立刻又乘上了开往郦云的巴车。
车绕过山路,从中午开到了傍晚,静谧的小城缓缓出现在眼前,高胜和邓麦朝生养自己的土地狠狠吐了一遭。
“嗯。”林惊蛰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卖力,点头评价,“很好,有始有终。”
周海棠整理着他们从申市带回来的东西,林惊蛰买了很多礼物,母亲们各一件旗袍一件洋装裙,款式和布料都是郦云看不到的新潮,父亲们则都是烟和皮鞋,还有几瓶酒。这可花了不少钱,高胜他们回来的路上都还在心疼,林惊蛰花钱实在是太大手大脚了。
因为回来前朝家里打了电话,走出车站后,家长们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一趟出门时众人原本瞒的是上同学家玩,但在申市一呆就是好长一段时间,这理由已经瞒不过去了。申市啊,这个城市在郦云的人们看来是多么的遥远,孩子们竟然瞒着自己偷偷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即便后期高胜他们每天都朝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家长们也仍旧担心得不行。
中年人聚作一群,扶着出站口的铁栏朝内翘首盼望,妈妈们在看到孩子们年轻的身影的瞬间,忍不住叫出声来。
“你们这群死孩子!一跑那么多天,家里人有多担心你们知道吗?”
胡玉第一个跑上前,先是接下了林惊蛰提在手上的东西,随手放在地上,抬掌一人几下,啪啪啪打了下来。
周母和素未蒙面的邓妈妈也跟了上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揍。
周海棠他爸和邓麦他爸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陪着在车站这等了三个多小时了,男人们嘴上不说担心,脚边却已经是一地的烟头。
林惊蛰挨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他也不生气,缩着头笑着任由长辈们发泄。
胡玉打着打着眼睛就红了,她从接到第一个孩子们从申市打来的电话后,就担心得再也没能睡好。
“啧!怎么还哭了!”林惊蛰露出一个“好受不了哦”的表情,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拍后背,一边拍一边哄劝:“不哭不哭,哦!也不看看我们都多大了,去个申市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这种劝慰好像不太顶用,紧跟胡玉的脚步,妈妈们都委屈地哭了起来,担忧的泪水啪啪掉落,弄得儿子们不知所措。
在远处围观的周爸爸和邓爸爸有志一同地不敢接近,几个木讷的小伙伴一点用都没有,林惊蛰哄完了这个哄那个,哄得焦头烂额,赶忙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拆开,哄妈妈们开心。
他买的旗袍和洋装都是申市很受欢迎的老字号,面料和工艺一流,又有后世积攒的审美保证,当即镇住了爱美的女人们。
哭声霎时停下,妈妈们的天性被尽情激发出来,面对林惊蛰抖开的那件裙子展开了一场深刻的探讨。
胡玉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裙子布料上头蒙着的那一层柔软的丝绢,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让这层柔软轻盈的绢布精致到好像会发光。
邓家妈妈见过点世面,却也从不曾拥有这样美的裙子,打着嗝用还未褪尽的哭腔问:“这……这肯定很贵吧?”
林惊蛰见她们终于停下哭声,松了口气,一人一袋将裙子塞到它们主人怀里,朝妈妈们甜言蜜语:“只要你们喜欢,再贵都值得啦!”
旁观的爸爸们也得到了自己的烟和皮鞋,他们珍惜地来回翻看着烟盒上烟民们都懂得的文字,怎么样也舍不得拆开,林惊蛰带回来的酒更是颇受好评,叫他们爱不释手。
邓爸爸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这几瓶酒了,抱着酒和皮鞋乐得合不拢嘴,放声招呼:“这都几点了,快别在这站着了,孩子们怕是还没吃饭,也别分开了,都上家里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