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肺腑否
却是不想,他才刚离开崇华后殿,另一侍从从别道转来,于殿门口处朗声而禀,“禀陛下,中坚将军叩阙。”
近来各州郡上表的事务颇多。
如各郡县秋收入库的数量、各地边塞与蜀吴前线戍守将士们的冬衣奏请,还有未到岁末但有司考州郡官僚政绩上禀等等。再加上如今北伐鲜卑大捷后,对有功将士的封赏以及对塞外胡虏部落的战后招抚安置等善后,极为琐碎繁多。
仅仅上午时在东堂的署政,是署理不完的。
尤其是,曹叡先前听取了不可让朝中有“专任”之权的建言后,对中书省与尚书台的权力有所削弱,也变相的让自己变得更加忙碌了。
最直接的体现,是他已然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如先前那般带着近臣饮宴作乐了。
或许是时间可以冲淡情绪罢。
又或许是对自己看错人而心有不甘,过了一夜后,天子曹叡又觉得仅是凭着献马之举便将夏侯惠给否定了,似是有失偏颇。
至少也得召他入宫来,当面以言试探下再做定论也不迟。
说不定性情素刚的夏侯雉权,只是倏然遇不公而一时义愤才有如此行举的呢?
犹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呢?
不知过了多久。
心无旁骛忙碌了好一阵的曹叡,起身踱步缓解久坐的乏味。
待走到殿门时,也不由昂头看了看天色,便对不远处恭候着的使宦招了招手,“去司马门诏当值甲士,夏侯雉权叩阙,无需通报,径直引来此殿。”
“唯。”
那侍宦躬身领命,缓缓后退数步后,才转身急匆匆小跑而去。
唉.
但愿吧。
内有积弊,外有不臣,而宗室可堪都督之选、谯沛元勋后辈可造之才,属实无几矣。
微微晃动着手中的皮革酒囊,天子曹叡轻轻抿了一口蒲萄酿,感受着口中似甜还酸且兼涩的滋味,忍不住就在心中悄然叹了一口气。
少顷,便将之弃在一侧,起身前去案几前,执笔看阅累累叠叠的案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