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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的眼睛早就急成了血红色。在辽东纵兵破坏时,他心中没有任何负担,甚至带有某种复仇的快意。而此刻看到杨玄感的叛军以同样手段对待自己的同胞,他不觉出离了愤怒。
“夫子会不会已经死在乱军中了?”这个想法令李旭心中一个劲儿地冒烟。如果夫子在杨玄感身边,他应该不允许眼下的惨剧发生。在旭子的记忆中,授业恩师杨夫子是个善良且具有同情心的智者。有他辅佐,杨玄感应变不会残害百姓才对。可事实不像他猜测得那样简单,号称要“解民倒悬”的杨玄感杀起自己的同胞来,并不比杀外寇来得手软。如果他们杀人的原因是为了夺取补给,这种罪恶还可以原谅。但事实上,黎阳仓里的粮食够乱军吃上好几年,叛军对周围村寨的洗劫,纯粹是为了发泄!
乱兵如匪,旭子深刻地体会到了古人用词的准确。自从过了永济渠,空气中就一直弥漫着或浓或淡的恶臭味道。他清楚这种味道的来源,去年前往马砦水送粮时,那些被高句丽人垒城骨宝塔的人头上就散发着类似的味道。
这种味道一次次冲撞着他的理智,几度将手伸向黑刀,他又强忍着怒火将手扯开。距离叛军的老巢已经很近了,将士们不能再像前几天那样急行军。他们需要慢慢前行,在行军途中恢复近日来消耗掉的体力。
“理由都会很动听,包括抢劫和杀人!”宇文士及尽力用平和的语言安抚主将的情绪。他也被杨玄感的作为惊呆了,虽然那些百姓在他这种世家出身的子弟眼中贱若蝼蚁。可如果蝼蚁们如果都死绝了,接下来要饿死的就是蚁王、蚁后和蚁兵。同一个蚂蚁窝遭了灾,大伙谁都跑不掉。
“希望他们将来有勇气面对自己造的孽!”李旭喃喃地回了一句。他不想再为生擒某些人或阵斩某些人再费心思了。除了恩师杨夫子外,这些人都该死。不管他们是谁的儿子,家族曾经为大隋立下过什么功劳。
就在他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怒火烧焦了的时候,在距离目的地五里左右,斥候发现了敌军的旌旗。
“呜――呜――呜!”警报声接连从远方传来,旭子带住了战马,右手握住了渴血已久的黑刀。
呜呜呜,警报声越来越急,折磨着人的精神。派往前方的斥候陆续跑了回来,除了校尉李孟尝直接冲向中军外,其他人都远远地避开本军正面,打马向侧翼绕去。跟在斥候带起的烟尘后,是一股巨大的烟柱,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