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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姓贺的小娘皮!”一个鼻青脸肿的府兵恨恨地用手指向秦府大门。门楼下,贺家小姐正握着把短刃,在自己的未婚夫身边昂首而立。
“贤侄,难道你真的要跟老夫为难么?”麦铁杖真的有些生气了,板起脸来质问。他从来对一个小小别将这么客气过,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自己半点情面。
“那是我麾下录事参军秦子婴的结发妻子,并不是什么歌姬!”刘弘基看着麦铁杖的眼睛,郑重回答。
“是么?”麦铁杖将信将疑。如果事实真的如刘弘基所言,今天的冲突的确是场大误会。那个歌姬既然已经从良,自己的属下就不该到人家府上骚扰。况且对方的丈夫还是个录事参军,职位虽然低了些,怎么说也是军中同僚。传扬出去,自己堂堂一个大将军抢底下军官老婆陪酒,实在是有损半世声名。
“久闻唐公风流,没想到连属下也如此洒脱。功名在身,居然肯娶**为妻子。却不知是哪家子弟,为一个**拼却前程也不要了?”宇文述捋了捋胡须,微笑着赞叹。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大隋朝虽然已经不像前朝那样重视门第,但良家子侄也不敢娶个**进门。况且此人有官职在身,养个**做外室还有可能,娶了做妻子,哪简直是和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了。想到这,自觉上当受骗的麦铁杖勃然大怒,手指刘弘基,断喝:“臭小子,老夫一再让你,你居然一再敷衍。哪个小子是那**的丈夫,有胆子让他出来让老夫看看!”
说罢,须发皆张,如同寺庙里的夜叉般,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刹那间,无数双目光扫向了秦子婴夫妇。手持利刃的贺小姐脸色登时变得雪白,单弱的身体如风中残荷般瑟瑟发抖。秦子婴虽然性子软,却也是个有血气的男人。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转身走出了人群。
众目睽睽之下,秦子婴走到了刘弘基身边。向前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卑职大隋怀远镇录事参军秦子婴,拜见麦老将军。不知道卑职夫妇有何得罪之处,竟惹老将军登门相辱?”
平素唯唯诺诺的他,此时站在三品左武卫大将军马前,却丝毫不见孱弱。麦铁杖被他的气势憋得有些难受,不觉收回了手指,怒问道:“她真的是你老婆?”
“已有白首之约,只待家中父母回信,便可相娶!”秦子婴正色回答。明知道对方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把自己碾成碎片,却不想做丝毫退让。
“你是良家子弟?”麦铁杖冷笑着继续追问。今天的面子折大了,先遇到一个楞头青晚辈,放着好好的台阶不踩,非扯谎骗人让自己无法收手。现在又窜出个穷酸,咬着牙说欲娶**为妻。他不相信这些话是真的,无论从任何角度,秦子婴的说辞都像是护粮队这帮兔崽子们的狡辩。
“卑职出身于垄右秦家,世代清白!”秦子婴淡淡地答道。自从他准备娶贺梅儿为妻,就有无数好心人拿二人的身份做文章。垄右秦家也算一个地方大族,如果娶了一个营妓回府,家族将为此而蒙羞。但他不想顾这些,秦家是秦家,自己是自己。大不了自己被家族除名,两个人自立门户也快乐逍遥。
麦铁杖年青时是个绿林大寇,最恨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炫耀家世清白。家世清白怎么了,谁是生来当强盗的种?看着眼前的穷酸小子,他忍不住怒上心来,仰天长笑。
“哈-哈-哈,有种,垄右秦家有本事,居然给儿子娶个**为做老婆!走,俺老麦今天认栽!”
一句话,让所有护粮兵再度红了眼睛。贺梅儿出身风尘不假,但她是受家世所累。麦铁杖和宇文述仗着官威缕缕辱人,明知道佳人已为人妇,却开口一个**,闭口一个**,三番五次羞辱。大伙即便是泥捏的,也有一个土性子。当时,有人在底下就骂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