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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赵先生醒过來了,好像在叫您的名字。”正沉浸在满腔孤愤中不可自拔之时,耳畔突然传來贴身西医杨麻子的声音,“不过,请老总千万别再刺激到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你去外边等着,沒我的命令不准离开。”阎锡山狠狠地横了杨麻子一眼,快步走向赵戴文。
“是。”杨麻子答应一声,转身离开,才走了几步,又听见阎锡山低声命令,“还有你们几个,在这里愣着干什么,都到外边候着去。”
这句话,明显是对赵承绶等人说的,“是。”众人知道阎司令长官心里头不痛快,赶紧低声答应着,结伴退向了门外。
阎锡山沒功夫再理会他们,收拾起纷乱的思绪,慢慢走向正在输液的病人,病榻上的赵戴文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挣扎着将头扭过來,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僵了僵,然后都本能地选择将眼睛挪开,仿佛彼此的眼睛里都藏着一颗炸弹般,再不挪开,就要把两个人一道炸得粉身碎骨。
“次垄兄,我的次垄老哥,你何必,你何必如此大动肝火。”片刻犹豫之后,阎锡山再度挪动脚步向病人靠近,满脸堆笑,嘴巴里发出一连串的抱怨声,“你看,你看看,都七十多岁的人了,万一,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儿,让我,让我如何跟天下人交代啊,。”
“百川,,。”赵戴文艰难地笑了笑,低声呼唤,“你我,你我兄弟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了吧,我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早死两天晚死两天,其实沒啥差别。”
“次垄兄,次垄兄,你这话怎么说的。”阎锡山的脸色腾地一下就红了起來,想说几句反驳的话,又怕再度刺激到赵戴文,令对方彻底就此长眠不起,直憋得眼睛发紫,额头发黑,鬓角处汗珠淋漓而下。
“百川,我不是跟你赌气才这样说的,想当年,咱们一道回国发动革命的那些山西籍老乡,到现在还活着的恐怕一个巴掌都能数清楚,比起他们,我的确是活得时间太长了。”看出阎锡山心中的尴尬,也明白对方在忌讳着什么,赵戴文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