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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犊子!”赵天龙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数落,“长生天,长生天会替你这沒良心的老狐狸作证?!老子一口一个师叔叫着你,你却为了四两金子就把老子卖给了阎福泉。四两,老子堂堂入云龙的脑袋,在你眼里就值他娘的四两。当年达尔罕王爷悬赏榜上,老子还值两千块大洋呢!你却只卖了区区四两金子,四两!……”
越说,他越觉得生气。抬腿将老疤瘌踹翻在地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老疤瘌吃痛不过,抱着脑袋大声讨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见钱眼开,我不该见钱眼开。你刚才都说了我可以赎罪了啊……!”
“老子打你不是因为你卖了老子,老子打你是因为你瞧不起老子!”入云龙却如同疯了般,抡起蒲扇大的巴掌继续狠狠地朝老疤瘌的屁股和大腿上招呼。“老子堂堂入云龙,就值四两,就值***四两……”
“龙哥!”张松龄在旁边不下去,走上前,低声提醒入云龙注意游击队的纪律。赵天龙迅速抬起头,向他使了个静等好戏的眼色,然后抡开巴掌,继续朝老疤瘌身上肉厚处狠抽,“四两,黄胡子麾下的小喽啰也不止这个数。你个老混蛋,老糊涂。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
“不是四两,不是!”老疤瘌被打得痛不欲生,哭喊着替自己辩解,“不是四根小黄鱼,是四根厂条,五两一根的厂条!”
“厂条?!那也卖贱了!”入云龙喘息着直起腰,两只眼睛里面却充满了戏虐之意。先前因为急着将老疤瘌绑上山,他根本沒时间考虑其他事情。如今红胡子交待给自己的任务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他便又想起自己作为骑兵中队长的职责來。所以才拼命在自己的身价方面做文章,逼着老疤瘌往挖好的陷阱里边跳。
“呜呜,呜呜,呜呜……”老疤瘌趴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脸大哭。**上的痛楚一减轻,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可能上了当。以入云龙的身手,想活活打死自己根本就是三两拳之内的事情,何必如此浪费时间?
然而二十两厂条的细节,他已经招供出去了,再也不能将说出的话收回來。只好一边继续趴在地上嚎啕,一边偷偷地在心里猜测入云龙下一步的打算。
赵天龙沒有让他等得太久,稍做思量,便开出了条件,“二十两金子你就把老子给卖了,老子今天真该活活打死你!可老子刚才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行医赎罪,就得说话算话。你给我站起來,带着老子去地窖。你手中的马刀、子弹和各种枪支,老子今天全包了!老子按眼下行情给你钱,无论多少,你都可以从欠老子的那四十根厂条里边扣!”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最近黄胡子那边要货要得急,我全甩给他了!不信,不信你随便叫个人进來问问,我,我真的不敢骗你啊!”老疤瘌立刻如丧考妣,躺在地上來回打滚。一根五两重的南京厂条,在草原上能换一百六十块袁大头或者同等面值的满洲票。按这个标准折算,四十根金条就是六千四百块现大洋!即便按照眼下枪支弹药在黑市的最高价格,也足以将他手中的所有存货扫荡一空!(注 )
“趁着老子还沒想起你藏钱的地方來,你最好抓紧!”入云龙根本不吃老疤瘌这一套,皱了皱眉,低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