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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龄自打与队伍失散以來,最苦闷的就是无法掌握到有关战局的第一手信息。而彭学文所在部门的特殊性,恰恰对时局了解最多。非但有国民政府方面的,连鬼子和伪军方面,一些从未公开报道,也永远不会公开的消息,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随便在言谈中透露几句,就令张松龄觉得眼前发亮,身外的世界由模糊迅速变得清晰。
机会难得,张小胖子不敢浪费。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少说多听。偶尔回应几句,要么是在替彭学文捧哏儿,要么是在发问,让对方说得非常痛快,非常开心。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把张松龄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妹夫,想竭尽全力帮助对方,给对方指一条相对來说比较光明的人生道路。
“我原本以为你会留在斯琴那边一段时间!”用刀尖插着一块日本人拿來滥竽充数的荞面牛血罐头,彭学文非常直接的调侃。“日本人的通缉令上,把你和入云龙写在了一块儿。既然入云龙成了郡主的入幕之宾,你怎么着也该封你一个章京干干!这样既可以壮大乌旗叶特右旗的整体实力,又可以帮助入云龙对付斯琴麾下那些老顽固。对他们夫妻两个來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句话说得虽然有道理,却令张松龄感觉非常刺耳。皱着眉头白了彭学文一眼,低声反击道,“你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庸俗好不好?斯琴和入云龙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是一对儿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些老顽固原本就沒资格对他们两个的事情指手画脚!至于我,赶着回南边去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情,与他们两个重视不重视沒任何关系!”
见对方发怒,彭雪文立刻举双手投降,“行,行!他们那边庙小,容不开你这尊大佛,行了不?!也是,王爷的名头听起來虽然吓人,实际上不过是个村长而已。我彭学文的兄弟注定要出将入相,怎么可能甘心给一个村长打下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张松龄懒得跟他斗嘴,打开第二个酒袋,鲸吞虹吸。
“少喝点儿,少喝点儿,我可陪不起你!”彭学文赶紧伸出大手,死死拉住皮制酒袋的下角,“你不是忙着赶路呢么?这可是黑石寨地界,说不定一会儿就碰见巡逻的鬼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