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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稻草不够,硌着你了?”胡蝶将散开的稻草拢到一起,“我待会再搬一床棉被上来。阁楼地方太小,放不下床,只能委屈你打地铺。”
“我真没事,倒是你自己小心点,日本鬼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别再从医院带消炎药回来了,我好得差不多了。”杜兰德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每天都坐科林斯医生的车回来,日本人敢搜查的。”胡蝶舀起一勺药递到他嘴边,“而且我看日本人好像很忌惮拉贝先生的德国徽章,于是求他给了
我一面德国旗挂在门口,鬼子不会进来搜查的,你就安心养病,其他的事交给我处理。”
杜兰德想到自己的时代这面旗帜代表的意义不由得苦笑:“嗯,他们确实不敢造次。”
他不打算将那些事告诉胡蝶,毕竟他就快要走了,而胡蝶还会留在这个血腥的时代。如果那东西真能保护她免受日军摧残,他又何必多生事端。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如非必要日军绝对不会招惹纳粹的人,旗子存在一天就能保护胡蝶一天。依照她的性子,若是知道纳粹的行径后,断然不会再悬挂那面旗子。万一在
他走后日军又来,谁能保护她?
杜兰德决定不再想纳粹旗的事,专心享受美人的贴身照顾。屋外,残阳如血,几只鸽子从天际划过,洁白的羽毛被染上一片金黄,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养鸽人吹响鸽哨,呼唤翱翔的鸽子回笼。那哨声悠远绵长,久久回荡在焦土般的
南京上空。
喂完药后,胡蝶给他重新换了次药,确保将他的伤口处置妥帖后才下去做晚饭。杜兰德挣扎着站起来,赤裸精壮的胸口上缠着绷带,绷带中间还微微渗着血迹。他伸手将窗口推开半截,看着暮色笼罩下的大地,喟然低语:“还有十天,我就要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