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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砸锅卖铁，人家大学的学费一年好几千，你要砸，别砸家里的，去外头说，看看人家笑不笑话你。”
大女儿打了一手混日子的好算盘，肖玲也不遑多让，只有木匠听完，面如死灰。
人可以穷一辈子，但不可以让下一辈穷，
木匠在城里干活，算是见了世面的人，明白读书是穷人的唯一出路，可偏偏真的穷人，不是兜里空空如也，就是脑子里一团浆糊，装不进更多东西。
木匠看着大女儿渴求的目光，一向在肖玲面前唯唯诺诺的他，决定挣扎一下，“她考上了，就让她去嘛。咱们桃园村几十年了，考上大学生的十个指头数得过来，她去读书，咱家也有面子······”
没等木匠说完，肖玲就打断了他，“面子？什么面子，面子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啊？”
木匠：“我······我，这······”
“你给我闭嘴，明天我就去和姜晓娥说，让她去养殖场上班，给家里挣钱······整天在家里待着干嘛，除了吃饭睡觉，还会干掉别的吗？”肖玲叉着腰，开始数落大女儿的问题。
“看看人家齐楚，多有本事啊，又是给姜晓娥买冰箱空调洗衣机，又是让姜晓娥当养殖场的厂长。你啊，要是能有人家一半的出息，我死都满意了······”
看着木匠老爹不再吭声，大女儿心里明白，自己想要靠老爹出钱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而肖玲这一通堪称废话的指责，非但没让大女儿放弃，反倒更加坚定了离开这个家的想法。
她从心底里恨死了肖玲，太过蛮横不讲道理，也讨厌自己没主见的老爹，更把齐楚当成这辈子的仇人来看。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挨这么多骂······
肖玲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作为桃园村有名的泼妇，她东拼西凑的话，听得让人头疼欲裂。
木匠老爹已经坐到了门槛上，一只手掐着烟头，一只手扣着脚指头，眼睛望向远处的青山和桃花江，耳朵没堵上，脸上的表情却像是个什么都听不见的聋子，完全处于自己的世界中。
肖玲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对大女儿喊道：“给我倒杯水来。”
大女儿皱眉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肖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