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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亲兵们也感觉到了侯武身上的潮湿,答应一声,松开此人胳膊,将此人搀扶着快速送回。沿途中,第五、第六行水珠,又从侯武的皮甲的左右边缘滴滴答答落下,溅在青石磨就的地面上,被屋子里的蜡烛一照,格外扎眼。
“多谢,多谢大夫不杀啊,啊,不杀之恩!阿嚏!” 这回,侯武不敢再疏忽。隔着三尺远就重新跪倒于地,将嘴巴和鼻子对着地面,向甄阜大声致谢。“属下该死,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啊,阿嚏!”
“来人,把炭盆搬远一点儿!” 甄阜也终于相信此人打喷嚏并非故意,皱着眉向后退了两步,大声吩咐。
“是!” 亲兵们大声回应着上前,干净利索地将白铜炭盆挪到了县衙大堂门口。屋子内的温度,立刻开始变冷,同时开始变冷的,还有在场每一名将领的心情。
“到底怎么回事?梁方呢,他是死是活?绿林贼到底出动了多少人,尔等为何事先连斥候都没往外派?” 属正梁丘赐的脸色,比任何人都阴寒。抢先一步,冲到侯武面前,大声追问。
“属下,属下无能!” 满身泥水的侯武摇了摇头,哑着嗓子大声回应,“属下,属下也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属下跳进育水河的时候,梁,梁校尉的认旗已经被贼人砍倒很久了。然后,然后大伙就彼此无法相顾,争相逃命。属下,属下是骑兵,靠着马快,先逃到了育水旁。然后,然后忽然发现四面八方全都是绿林军,就,就只好一头跳进了水中!”
“撒谎!你,你刚才不是声称,贼军只有一千骑兵么?” 梁丘赐立刻从侯武的话语里发现了破绽,低下头,一把扯住了对方的绊甲丝绦。
他的力气甚大,顿时将侯武直接从地上扯了起来,整个人“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两眼紧闭,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啊,阿嚏!属正,属正饶命!啊,阿嚏!属下没有撒谎!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