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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縯被问的一愣,忽然想起有关车中这位黄皇室主的过往,福灵心至,又躬身行了个礼,用很小的声音补充道:“劳长者问,草民乃前朝长沙王之后,家道早已中落多年,在舂陵务农为业。今年幸得圣上开恩,令太学广开大门。才欣然送舍弟前往长安就读。本指望他能学有所成,将来报效皇家。谁料阴差阳错,唉——”
他长得模样成熟,在旅途中又颇劳累,此刻看上去足足有三十岁。然而,银装车中的黄皇室主,却丝毫不已被他称作长者为意,竟然也跟着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原来如此,唉!也罢,好在你今天遇到了我。王宽,你去跟我那几个不争气的侄儿说,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再去找茬!否则,一旦被我得知,绝不放过!”
“是!”中官王宽暗暗乍舌,低着头大声答应。
正感慨几个外乡人鸿运当头,闯出如此大的祸事,居然都能逢凶化吉。又听见黄皇室主对着车厢外的外乡莽汉,柔声说道:“我乃无福之人,不敢给你等过多庇护。但是,你尽管送令弟继续去太学就读,只要本室主尚在,应该没人敢再节外生枝。”
“这……”没想到自己试探性发出了几句求救的话,居然收到了如此好的回应。刘縯又是吃惊,又是感动,红着双目拱手做谢。“多谢室主,室主大恩,草民没齿难忘!”
“什么恩不恩的,算是本室主,给几个不争气的侄儿赔罪就好!”车厢中的黄皇室主又幽幽地叹了口气,非常客气地回应。然后,唯恐王家几个无赖子再生是非,竟然吩咐中官王宽将他们全都集中到一处,由侍卫贴身 “护送”着那,与自己一道些迤逦过桥而去。
很久,很久,刘縯手握玉牌站立于灞水河畔,一直到完全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依旧无法相信,自己和几位亲人们,居然平安逃过了一场大劫!那些先前被严光鼓动,壮着胆子帮他们说话的旅人们,也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一个个望着长安城的方向,不断翘首张望。
只有司仓庶士阴固,此刻又恢复了他平时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到刘縯面前,满脸堆笑地拱手,“恭贺伯升,恭贺伯升,有黄皇室主替你撑腰,这一关,咱们算是彻底过了。你放心,令弟等人入学之事情,包在阴某身上。”
“子虚兄客气了!”刘縯强忍心中厌恶,侧身还礼。要不是念在此人有个弟弟阴方位列四鸿儒之一,今后有可能影响到刘秀的前程。真恨不得现在就一拳砸过去,将此人打个满脸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