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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声音是谢必安的?
黑白君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谢必安空活几万年,已经老态龙钟,声音软弱无力,毫无声息。
但这声音,分明出自一个壮年之口,言词朗朗,落地有声。
声音一句冷哼,怒斥钟馗:“没死,没死,拜你所赐,钟吃鬼儿,你害苦了我。”
这声音亲口承认,果然是谢必安。
“既然没死,就出来相见。”
大悲过后即迎大喜,钟馗险些手舞足蹈,一时间眉飞色舞。
“见?还见个屁啊?”谢必安又骂:“我的魂魄现在困在你的身体里,想出也出不来了。”
钟馗一个少年,居然承载两副魂魄?
“啊?”钟馗大惊,面目痴傻,喃喃自问:“这怎么会?这怎么会?”
地府的人,是专做魂魄买卖的,个个都是行家。
魂魄无形如水,可以依附万物,但地府的人被地府的人的魂魄依附,这还是头一遭。
“我明明被你嚼碎,刚得了个大解脱,你偏偏又吞下个泥人儿,泥人儿身上有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沾上我的血,魂魄又附到泥胎上了。”谢必安猛叹一口气,连声抱怨:“现在泥人在你胃里化了,我的魂魄随泥化血,在你身体里无处不在,我该怎么再得解脱?”
说清了机要,再次怨声咒骂:“你个永远不死的钟吃鬼儿,活活坑苦了我!”
思念老友心切,老友就在体内,却如天人永隔,不能相见。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暗暗叹一口气,白无常心下凄然,有谢必安这个老滑头挡道,恐怕钟馗再也不肯说北冥雪山的秘密了。
如他所想,谢必立即借钟馗的嘴,再骂白无常:“小滑头,你敢冒我的名,骗我钟吃鬼儿兄弟,如此厚颜无耻,你恐怕也算当今地府第一人了,趁早去找个名医瞧瞧,是不是已经寒毒入心,无可救药了?”
听过了骂声,唯有苦笑,毕竟是自己自作聪明,冒名在先。
但若失了这个机会,恐怕再难寻路,只有死撑,再耍赖皮:“前辈的叮嘱,我劳记在心,还请前辈如约,告知北冥雪山的所在。”
“如约?笑话!”谢必安立即识穿白无常言语中的破绽,高声反问:“我与你们的约定是你们锁我回地府,钟馗和你们说北冥雪山的秘密。”
问过后,朗声长笑,出语戏弄:“现在的情形,第一,你们不能锁我地府了,第二,钟馗肯不肯说,那是他的事。小滑头,别再狡赖了,我没有违半点约定。”
巧舌如簧,看来地府白君自古有传承,历代能言善辩。
脑中转了几圈,白无常刚待再辩,黑无常却冷冷出声:“你不违约,我也不违约,现在锁你回地府。”
哗啦一声铁链响,直取钟馗的颈项。
没有斩鬼利剑在手,钟馗徒有拳头。
拳头御出鬼火,直击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