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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集 东林末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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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郑恭寅心中大叫一声苦。陛下已经知道玉瑭干的好事了,可能正在气头上呢,自己就傻乎乎地拿着“请陛下交权”的文章来给她看,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更糟糕的是,火和油都浇到自己身上了。……所幸的是,外甥女还算挺仁义,没有跟自己发脾气。

……

郑恭寅看着女儿手上那份报纸标题:《小王爷游船醉酒施拳脚卖艺女病床泣血诉恶少》,胸中狂跳不止。那报纸上的“小王爷”、“恶少”不是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郑玉瑭是谁?

这事他已经知道了,但万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外甥女手里。

自己宝贝儿子一贯喜欢附庸风雅,学文人墨客,老和一班贵胄子弟秦淮河上坐画舫、喝花酒。昨天晚上喝多了和人家争小姐,和对方动手了不说,那倒霉的小姐还被推下水,不会游泳又连呛带吓,捞上来的时候命保住了,但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到今天早上就有几家有影响力的大报纸显著位置高调报道。大报言辞还比较客观,可气的是那些不负责任的小报,大力渲染,极尽添油加醋之能事,硬扯出若干风流韵事来。

要不郑侯爷怎么对现在的“宪政”这么不爽,要在从前,别说伤人,弄出人命也就和碾死个蚂蚁差不多。现在虽然“宪政”才几十年,还没像英美那样普选,政坛依然党争不止,乱象纷呈,但舆论却很是厉害。南明民间从十九世纪便开始学西方办报。再加上大明没有满清那种文字狱传统,向来不以言入罪,从前的“清流”都变身为各大报社的主笔。到现在私人报纸电台已是极其发达,大明报纸已经像法国报纸一样,成了一股很重要的政治力量。

郑恭寅忍不住说:

“榕榕,那时候还有我们么?”

“怎么没有。只要国家强大了,我们像英国王室那样,不是挺好么?……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都想回到从前那种鲜衣怒马、飞扬跋扈的生活。可能你们都觉得我傻,别国都是革命把皇权革了去,我这里却主动往外送……难道我就不想像满清皇帝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喜欢园子,难道我不想像他们一样圈地大修园林,却还要跑到舅舅侯爵府的小园子里赏玩?但是舅舅,不行啊。如果在1644年以前,我们大明还是天朝上国、四海臣服的时候,怎么都可以。人民穷一点、无知点、愚昧点,都无所谓。但现在我们北有满清,东有日本,南边还有一圈西洋列强。我们有那么长的陆地边界线,偏偏陆军不如满清;我们有那么长的海岸线,偏偏海军不如日本。你说,我们不走英国那条路,还能怎么办?……沙皇的例子摆在那里。”

郑恭寅目瞪口呆了半晌,实在拿这个缺少权力欲、满脑子浪漫想法、偏偏口才又很好的外甥女毫无办法。他支吾了片刻,说道:

“榕榕,你在英国念的大学,想学英国那套是很正常的事。但舅舅说句那什么的话,榕榕,你虽然坐在这个位子上,但你还年轻,有些东西想得太简单了。舅舅要是你,就会想一想英国那套东西适不适合我们,能不能照搬。”

这些皇家子弟这些年已经老实了许多,轻易不惹事了。昨晚那件事说实话倒是对方先动的手,但对方家里是做生意的,是平头百姓,自己这边是皇亲国戚,所以一旦上了报纸,有理也变没理了。

千百年来,皇室秘闻一直是小民最感兴趣的东西,但从前不敢随便议论,现在好了,既有电台又有报纸,明着报道,实在是过瘾之极。而且现在的大明报纸还不像日本报纸,涉及皇室有的能写有的不能写,大明这边是只要你写的东西不违宪,谁也管不了。南京的各大报纸一般都辟有“皇室版块”,谁要是挖到了皇室的什么内幕消息,特别是风流韵事啥的,当天的销量准保翻倍。如果是比较红的皇室成员,还会有狗仔队专门扛着相机三脚架,埋伏在府邸和经常出入的场所周围,伺机**。

郑玉瑭乃当今延平王的独子,又是当今圣上的表哥,昨晚上早就有记者在人群里跟着了。十里秦淮是大大明有名的红灯区,去那里风流不犯法,最多是不检点,郑玉瑭这号纨绔子弟也不在乎。本来屁股后面的几个狗仔队跟的挺无聊的,都没想到后来走狗屎运,能爆出这么大的料。

现在郑恭寅的宝贝儿子还和对方一块,在警察局里押着呢。要是一般的人家,找找人,托托关系,再给对方赔点钱私了,也许就把人弄出来了。但现在自己家的这个身份摆在这儿,都察院已经派了御史进驻警察局监督办案,各大报纸记者也堵在警察局和法院门口,支着镁灯三脚架兴高采烈地等着……这种情况下,你就算有一座金山也没人敢收。

郑恭寅发现女儿正在拿怨恨的目光看着自己,又朝桌子上的两份报纸瞥了一眼。郑恭寅看看女儿,又看看桌上的报纸,慢慢的明白了。这两份报纸上的两篇文章,应该是有因果关系的。自己的儿子在秦淮河上闹事进警局,几乎成了国内头条,风头直逼西班牙内战,这才刺激了那些写文章的清流们,让他们写出了“请陛下交权”这种文章。在他们看来,正是因为皇室长时间把持着权柄,才导致皇亲国戚们胆子愈来愈大,愈来愈无法无天。

朱佑榕没说话,拿过案头的一份《新明日报》,翻开递给郑玉璁:

“璁璁,把我们上午看的那篇文章念念吧……嗯,就念我朱笔圈起来的那句就行了。”

郑玉璁脸色微变,瞟了一眼两人,低头小声念着: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没有民-主和法制的阳光普照,那么即使大白天走在路上,也与行走在黑夜中无异。”

“如果没有……也与行走在黑夜中无异……”朱佑榕轻轻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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