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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还想在朝堂上,就太子南下南京这件事,好好抨击一番,甚至对东宫讲官也进行一番惩戒,毕竟是东宫讲官平时没把他儿子教好。
奈何因为张周是东宫讲官一员,皇帝竟好像忘了这回事一般,就好像太子外出是他准许的一般,这件事就算是如此揭过了。
私下里……
大概朱佑樘还是会教训儿子的。
随后由李荣,将皇帝差遣张周、陈宽二人,配合对京营士兵进行淘汰和更换之事,当众宣布。
此消息一出,朝堂上登时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氛围,尤其是西班武勋那边,明显能感觉到极大的压力。
动京营,相当于动大明的根本,京师戍卫军队的稳定,也涉及到方方面面,毕竟大明的勋臣多半都是在京营中供职的,这也等于是动了大明勋臣的利益……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以往大明不是不想改革,最后一直到正德时期才完成初步改革,还是通过中原叛乱等外部因素所催生。
说白了,都知道弊端很多,但都不敢动。
“臣领命。”张周最后走出来,显得意气风发态度坚决。
兵部右侍郎熊绣走出来道:“启禀陛下,在京三大营等将士革操等事,关乎数万将士及百姓福祉,牵一发而动全身,还请陛下三思而定。”
不是旁人出来反对,而是张周的属下出来,有点兵部衙门后院起火的意思。
朱佑樘道:“只是因为有牵连,就要有病而不医吗?京营自成化初年以来,可说是一潭死水,往年以都督府、兵部详查冗官之相,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如今大明边政锐意进取,若是朕的脚底下都要死水一片,让朕如何放心把京畿的戍卫交到他们手上?英国公!”
张懋立在那,本来还在摇头晃脑听热闹。
突然被皇帝点名,他睁开眼缓步走上前,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道:“老臣在。”
朱佑樘厉声道:“你对于此事,有如何的见地?”
张懋回头瞅了张周一眼,这才道:“老臣也认为京营之中弊端甚多,只是因为长年累月所成,以至于积弊难消,对于革除弊政之事,老臣本是义不容辞,奈何老臣如今已经是年老昏聩,只怕难以承担此职责。”
换了别人,若是在皇帝面前这么叫苦,必然被皇帝厌憎,甚至直接将其扫地出朝堂。
但张懋就是有此底气这么叫苦。
甚至以此来表明,他不想趟浑水,革除弊政啥的,让张秉宽自己去,休想让我张老头为此得罪那么多人。
“你年老了,的确在很多事上力不能及。”朱佑樘道,“但你要为此出一份力,你儿子张锐,在军中一直有威名,之前你也屡次跟朕提出,想让他在军中多有历练,那就趁此机会,让他跟秉宽一起执行此事!你有问题吗?”
“啊?”
张懋一听,这叫什么事?
我没亲自上,让我儿子张锐上?那小子……
“陛下,犬子他病情刚好……”张懋的意思,我不上,我儿子也不能上啊。
朱佑樘道:“你儿子的软脚病,秉宽早就给他治好了,先前宫廷宿卫选拔时,他的表现朕看在眼里,难道你认为朕眼瞎吗?就这么定了!”
此话一出,不但是文臣,连武勋很多人也都在偷笑。
分明在笑张老头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边想抽身事外隔岸观火,结果把儿子给搭进去,你张老头亲自上或还有威名撑着,下面的勋臣和将领、士兵对你不敢乱来,但若是你儿子往上冲,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