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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内一家咖啡休闲餐厅生意兴隆,三批人就占去一半位置,先到的一批七八个人中有一小半都认识赵甲第,只不过他们经过的门不是赵甲第蹲点的那扇,他们分别是与赵甲第见过面喝过咖啡甚至一起的抽过烟母老虎丈母娘秦晴,今天的她依然精致而高傲,也许是此刻不在体制内的缘故,戴上了一条爱马仕丝巾,气质超然,接下来是秦洋朱珍夫『妇』,他们至今为止仍然清晰记得赵甲第那次传销人员一般的小丑打扮,秦洋对此只是一笔带过一笑置之,但孩子心『性』的朱珍总喜欢把这件事当有趣段子说给别人听,几乎秦沐两家所有成员都知道红鲤找个了很“有趣”的男朋友,勉强上二本线,跟不学无术的沐青鱼在一所学校,而一直被家族视作不争气典型的沐青鱼,则心不在焉喝咖啡,看机场内有没有赏心悦目的空姐美女,除了这四个与赵甲第接触过的成员,还有两位老人和一个上海方面的秦沐故交,三位老人都从事了大半辈子的中国外交事业,气质与南京政界精锐的秦晴截然不同,却更胜一筹。第二批进餐厅的都是秦沐两家的熟人,人数稍稍少些,五个,一对老人夫『妇』,一对中年夫『妇』,外加一个年轻女孩,老人姓李,与秦家老人年轻时候就是同窗,一起在北大清华园奋斗过,现在是南京大学新闻专业的负责人,可谓桃李满天下,儿子李淳安则是南航大的领导,儿媳『妇』同样是来自书香门第,都门当户对,换做谁都希望能够亲上加亲。两批人之所以聚集在此,除了两家长辈要同时参加上海一个相关会议之外,最大的理由还是双方的四个家族各自最被器重的年轻人同时回国,秦沐两家已经拍板,今天就当相亲,把事情定下来,不许再节外生枝。
秦晴喝着咖啡,心情有点复杂。她在跟那姓赵的年轻人聊天后,平心而论,并不讨饭,相反,即便是以她的挑剔眼光来看待,那男孩也不错,谈吐自然,不卑不亢,这也是清高如秦晴也没有痛下杀手棒打鸳鸯的原因,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家族方面察觉到她女儿的精神萎靡,后来丈夫就动用关系去男孩的学校查询背景,不知为何,查出来的东西跟秦晴最初的判断南辕北辙,资料上的赵甲第家庭平平,甚至可以成为寒酸,秦晴是个极端相信直觉的的女人,但在事实面前,她不得不保持沉默,认同秦沐两家对赵甲第判处“死刑”,而不是她起先给出的四年“死缓”。真正让秦沐两家大动肝火的除了年轻人的“欺骗”,最主要的还是整整一年的不辞而别,这在老一辈人眼中简直就是懦夫的行径,绝不是一个以后遇到困境肯担当的男人,秦沐两家虽说红『色』成分不浓,但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红鲤身上的接下来十几二十年,注定不会平静,优秀女『性』的从政,男人可以无名小卒,不必飞黄腾达,但一定要能吃苦耐劳。对赵甲第曾『露』出尖刻理『性』一面的秦晴一开始曾说是不是给年轻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却被两个家族当场冷漠拒绝,丈夫更是勃然大怒,差点进行一场冷战,秦晴只好作罢,现在,觉得这样也好,不留下什么遗憾。李煜那小子大家都见过,也都很满意,跟女儿沐红鲤在一所大学读书,品行才华都是上等,秦李两家又是源远流长的世交,皆大欢喜。
第三批人是间隔几分钟到餐厅的敏感人物。先到的两个男人,年纪都不大,很明显的一主一副。位居主导位置的男人神情冷峻,身材魁梧,气场惊人。简简单单坐在靠窗位置,就能让沐青鱼这种愣头青浑身不舒服。秦晴秦洋朱珍这些人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直觉的眼熟。最后是在苏州市『政府』负责拉外资这一块所以需要经常跑上海的秦洋率先认出来,低声笑道:“徐振宏,京翰投资和通银私募的幕后老板,据说是北方首屈一指民营企业金海实业培养出来的野狼,黑白两道上都有路子,上海不少人可都说这家伙手腕通天。”
秦沐在上海的故交是一位专门研究民营经济的资深老专家,笑道:“这个徐振宏是我第一次见到,不过耳朵里可听多了,老秦,老李,我上次不是托你们的关系才见到那位冯国平吗,他这两年心情不佳,就是因为这个人。”
李老笑道:“国平当初出了点事,非要自己从位置上退下来,其实那个坎不是一定过不去的。一退下来就立即下海经商,要不是这样,他这个年纪说不定都有正部级待遇了,老秦,国平是不是跟小洋说的金海实业走得很近?”
秦老点头道:“应该就是那个真人不『露』相的金海实业。”
就在这些老人没聊几句,就出现一个超重量级人物,把秦晴秦洋这些在南京体制内『摸』爬滚打的角『色』给吓到,如果说凭借自身本事和家族庇护在不『惑』之年坐上实权正处和副处,已算出类拔萃,那眼前走进来的50多岁男人就太鲸鱼巨鳄了,人家的秘书都要比他们这些南京苏州圈子里的一线官员来得震慑人心。在上海研究学问的老人同样吓了一跳,犹豫不决该不该上去『毛』遂自荐,混个熟脸。与老人身后稍稍年轻男人有一面之缘的秦洋刚想起身,被老人身后姓姜的秘书长不动声『色』轻轻瞥了一眼,秦洋立即乖乖坐回去,知道这种场合,轮不到他一个苏州跳蚤小官来客套寒暄。但除了“微服私访”的姜秘书长和他陪同的老人,来跟徐振宏见面的还有一位三十五岁的男人,一口地道京腔,甚至说话还要在老人前头,让人心惊肉跳,他很随便地率先坐下,自然而然吩咐姜秘书长去点餐,对徐振宏嬉皮笑脸道:“徐哥,太祖啥时候到,怎么突然想来上海,该不会是对你工作成绩不满意吧,要不你把位置让给我得了,我替你给他赚钱,肯定不比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