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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冲他们这条船,就专运稻米,二百石的稻米用稻草绑成了两百个担子,码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仓里。
那些榜夫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有几个睡觉都在那傻笑。
因为梦里啥都有!
这会,同船的孙逊也在仆隶的搀扶下,上了甲板。
他在下面有个独立的舱室,上了船后,就和他那年轻的仆隶呆在里面不出来。
酱菜麦饭和水酒,都是张冲给他送过去的。
真玩得花。
他上来后,先和张丙男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到张冲跟前,拍了拍自己的腰,感慨:
“果然是老了,不比以前,今个上船后就一直不得力,看来下次漕役,就让老张来带。”
老张,是他亭的求盗,他那个张不是大桑里张,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张,也算张冲的叔公。
张冲有眼色的递来一个马扎子,边扶着孙亭长坐下,边开玩笑:
“亭长,恁这是老当益壮呀,忠成侯,决胜南土壮志心;亭长,千里转输补供给,也不输忠成侯呀。再说,漕运这么重要的事,还是得亭长恁来,俺叔公怕是差了些。”
忠成侯者,伏波将军马援也。
张冲一袭话说得孙逊的山羊胡子一颤一颤。真没发现狗子家这个小二,说话这么伶俐乖觉,是个好苗子。
他摆了摆手,半是炫耀半是提点地对张冲说:
“石崽子伶俐,叔今个就教一教恁点人事。
何谓人事?就是除了国事就是人事。
咱们千里转输累不累,苦不苦,但它有人事。
俺不抱着孙子,离开老妻,车舟劳顿的,一方面是士君任事,这另一方面,就为了这。
等后面,恁就看着,也别吱声,看看恁叔咋做的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