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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轻染安慰着自己,比这还荒唐的局面都有过,有什么好发怵的,何况现在他腿脚还不能动。
林轻染定下心神,四处看了看,将一旁的木椸推到浴桶前,又将上头挂着的沈听竹的衣袍铺开,当作遮挡。
沈听竹看着她做完一切,喉间的呼吸已然发紧。
林轻染走到木椸后,深吸了一口气,扯动衣襟上的系带。
先是对襟外衫,接着是百叠裙……一件件被挂到木椸上,沈听竹一言不发地看着,直到那一抹黛色的小衣被甩在上头,才别开了视线。
他现在终于相信,林轻染真的是来欺负折磨他的。
耳边清晰传来她沉入水中所溅起的水花声,稀稀落落,清清泠泠,弄的他没法安稳。
林轻染没有瞎说,她是真的好些天没好好洗过澡了,沉在水中只觉得浑身舒适,方才的局促不安也没了,反正沈听竹什么也瞧不见。
她取了一旁的胰子,慢慢搓出泡来擦身。
沈听竹虽然看不见,却听得清楚,她此刻在干什么,一一勾画在脑中。
他再次拿了书来看,然而许久过去,一页都没有翻动过。
林轻染是你退一步,她能进十步的性子,说句得寸进尺也不为过。
她觉得自己这回胜了,眼底眉梢都挂着沾沾的笑意。
洗好起身,林轻染才发现忘了将换洗的衣裳来,沈听竹挂着的衣裳是干净的,她想了想道:“二表哥,我没带衣裳,可以穿你的么?”
沈听竹合上书捏了捏眉心,“随你。”
披上宽大的衣袍,系上结,林轻染取了帕子要绞发,眸子一转,却放下了手,就这么湿着发从椸架后走出。
沈听竹看了她一眼,皱眉道:“怎么也不将头发擦干。”
林轻染娇气道:“没人帮我绞,就这么着吧,天也不凉,应当也不会得伤寒。”
沈听竹哪里看不出她打的什么主意,她清楚知道他的心思,然后巧妙的拿捏,偏偏自己就是做不到不落入她的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