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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知道,郑红烛是真失望,否则这会儿自己就晕了。
可我又能怎样?
远处山丘上,陈桨叹息一声,摇头道:“郑兄,过分了。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做的事情,他不做肯定还有人做,可那个人什么时候做?咱们这个岁数了,事难两全,有得就有失的道理总归懂吧?”
郑红烛沉声道:“你不是剑修,你不明白。他不是无可奈何,他是一口心气已经见底了。无论如何,心气不能坠!一旦一口气没了,他就废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当年在游江国劈开剑神山,那是何等心气?持剑上人间最高处时又是何等心气?短短十几年,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别说练剑,就是练拳,我都看得出,那等随心拳意有多难得?可现在呢?一天比一天不潇洒,那份拳意早晚也得消磨殆尽。”
左珩川无奈道:“安子啊!你让他怎么潇洒?俗事缠身,仙人也难再仙。你这……属实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陈桨摇头道:“我认识他早,二十年前的刘见秋,真不这样。因为那时候知道的少,心思纯粹,便能念头通达。三字塔两年读书,有利有弊。压下他的浮躁,但也磨钝了剑锋。”
顿了顿,陈桨又说道:“说白了,压力太大,患得患失。他怕死?怎么可能,他是不敢死,至少现在不敢死。你说这么大的局,一旦达不到他预期设想,怎么办?整座九洲为此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海上又死了多少人?万一到最后没能做到,他可怎么办?”
左珩川点了点头,附和道:“咱们三个,潇洒在于没有羁绊。安子练剑八千年,也就收了赵长生一个徒弟,没有开宗立派。舟子但兰舟岛向来不是宗门。我倒是创建了鱼雁楼,可一开始就是甩手掌柜,不担事儿。但刘景浊不一样啊!他光头衔儿多少个?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郑红烛板着脸,也不晓得为什么,忽然折返回去。
刘景浊已经打算出去了,临走之前却被一剑掀翻,重伤倒地。
郑红烛冷冷开口:“想走?想屁呢?练拳的时候想着排兵布阵,练剑的时候想着日后打算,那你练你大爷!”
刘景浊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
“前辈,我真有事儿。”
郑红烛冷笑一声:“你是天下第一大忙人,我知道的。但你想出去,得看我心意。”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八月十五之前我必须出去!”
郑红烛笑盈盈问道:“出去吃月饼啊?”
刘景浊只是抬头看向郑红烛,沉声道:“是我让前辈瞧不起了,前辈想怎样,出招就好。”
郑红烛咧嘴一笑,“简单,让我满意你就可以出去了,我晓得,你着急陪你媳妇儿过生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