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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未止,院子里一盆火,两侧各坐一人,雨好像故意绕着他们。
刘景浊抿了一口热茶,双手捧着茶杯,暖手一样。
“我也觉得我挺不是人的,可事儿就是这样,我不能不去怀疑。”
放下茶杯,他指了指自己脑子,笑着说道:“陈黄庭说过,有没有可能岛上细作是被剥夺了记忆,他们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为人族戍边呢,但在某个时刻,记忆被唤醒,他们忽然发现,原来我是奸细?我的记忆丢了一段儿,我也这样怀疑我自己。不瞒二位,我给自个儿做了个局,假如我是这样,到时候会立即死,一息都不拖延。”
这个万一也好,假如也罢,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刘景浊自己也知道。但他还是给自己留了个后手,免得一发不可收拾。守门人、人皇,就这两个身份,一旦他刘景浊真有什么问题,那是一百个陈黄庭都比不上的。
左珩川一笑,指着刘景浊说道:“这种人,把自己往死里整,可怕吧?”
话锋一转,“但你以为他想啊?”
又有哪个剑客,不想着仗剑四方,快意恩仇?
刘景浊指了指火盆旁的凳子,轻声道:“坐吧,坐下说。若非你这么沉不住气,我不会这么早点破的,但既然都已经开门见山了,你就有别的事儿做了。”
庄茑也好刘沁也罢,都不是孩子。一时冲动之后,理智总会压下冲动的。
落座之后,庄茑沉声道:“要我做
什么?”
刘景浊开口道:“跟夏檀烟共事良久,没发现她天天哭吗?孟修竹进一楼也有些日子了,也没发现什么不同之处?”
庄茑一愣,转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你真就觉得身边没一个好人?”
刘景浊摇摇头,“那倒不是。”
庄茑沉声道:“你不是知道,吴业新收了个斗寒洲姓贺的弟子吧?他只是想保护檀烟而已,酒铺掌柜代代皆要赴死,他不想檀烟接任掌柜。”
刘景浊微微眯眼,“万一他是想着把夏檀烟推来戍己楼,日后他起事之时,好把夏檀烟摘干净,让夏檀烟不受牵连呢?”
此话一出,庄茑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后背缓缓爬起,她不住地摇头,颤声道:“疯了,刘景浊,你真的疯了!”
但刘景浊始终面无表情,一口口喝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