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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昌邑待了1天,继续前行,沿着泗水1路东去,行百余里,到了橐县。
曹丰仍还在橐县。於橐县县外的营中,兄弟两人见了1面。曹幹笑道:“阿兄,早半个月前,我就去书与你,请你到定陶县来。你迟迟至今,且未动身。你不来定陶,我就来橐县,与你见见。1个多月没见了,阿兄,着实想你。”曹丰说道:“不是我不动身,阿幹,事情太多,你总得等我处理完了,我才能去定陶啊。”曹幹笑道:“阿兄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那么阿兄,橐县、任城等县的事务都处理完了没有?”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得了定陶郡以后,曹幹的主要精力就都全放在了定陶郡,任城、橐县等诸县的军、政事务,他暂时全都交给了曹丰主管,为此还特地把张适调了来,给曹丰做了个副手。曹丰答道:“还好,有叔方等帮手,我按你的嘱咐,凡各项政务、军务,基本都按他们的建议处理,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再有个两3天,大概就都能处理、安排好了。”张适也在迎接曹幹的人中,赶忙下揖谦虚,说道:“适等所尽,皆绵薄之力,大事都还是曹公拿的主意。我等不敢居功。”曹幹沉吟了下,把1件已经定下,但还没有与曹丰、张适等说的事情道了出来,说道:“叔方,过几日,等橐县诸县的军政事务都安排妥当以后,我阿兄仍是要去定陶的。橐县、任城、亢父、爰戚、巨野等县的军务,我打算由刘让主责,至於政务,到时候,就暂悉数交给你来主理,你意下如何?”曹幹的这个决定,是张适的意料中事,他从容说道:“适定竭忠尽智,为郎君治好此数县。”外表从容不迫,内心中,张适却还是相当的高兴的。5个县的政务,都将会由他来主理,虽无郡太守之名,而已有郡太守之实。刘让现还在任城,任城做为曹幹的起家之地,算是曹幹最稳固的基本盘,凡有新政,曹幹现今是多在任城先试,最近任城正在实验性地落实曹幹进1步的“分地”政策,刘让很忙,他这次没有来橐县迎接曹幹,不过不打紧,回头1纸调令给他即可。苏建倒是从亢父赶来了,他眼巴巴地听曹幹说完“打算让张适、刘让接替曹丰,分别负责橐县等5县之政、军事务”之此即将施行的人事安排后,没有从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尽管知道自家的能力确是比不上张适、刘让,稍稍的失落却在所难免。曹幹把他的反应收在眼底,笑与他说道:“苏先生,你递给我的公文,我都细细地看了,亢父,你治理得不错。定陶县的县令不是个好官儿,贪污受贿、盘剥百姓,在定陶县的风评很差,因他虽降了我,我已把他逐走,待我参加罢了此回莒县的会盟,回定陶时候,你就跟着我1起去定陶吧。定陶县的县令之任,我意暂便先托付与先生,何如?”虽然都是“县令”,定陶县是郡治,其县之令的地位,当然不是任城县令可与相比的,苏建顿时转失落为欢喜,忙不迭的应声说道:“郎君,建之才,斗筲之才也,然得郎君器重,敢不为郎君殚精竭智!”曹幹顿了1顿,摸着短髭,又笑道:“苏先生,你‘驾6龙’之此章,我日前於离定陶的宴席上,曾当众吟诵了1遍,席上诸公闻过,无不盛赞先生之才!对先生都是久慕的紧矣。斗筲2字,过谦过谦。”苏建呆了呆,很快反应过来,明白这又是曹幹“借了他的花”,把不知本是曹幹自己所言的什么东西安在了他的头上,肉眼泡里散出无奈的光芒,无话能够回答,只好唯重复适才的自谦之语,讪笑着喃喃说道:“斗筲、斗筲。”是夜饮宴,诸人皆欢。
第2天,曹幹接着出发。再往前,入鲁国境内。
曹幹专门绕了段路,自鲁南而至鲁北,来到鲁县,与萧成、高宝会了1面。今之曹幹,非昔日可比,若单论地盘之大小,固尚远不及力子都的地盘大,但若只论治下民口之多少,则是已与力子都相差不无几,——如只论面积大小的话,1个东海郡比得上3个多定陶郡,可东海郡虽大,民口并不比定陶郡多多少,再加上任城、橐县等5县的民口,曹幹现拥有之民口,已达近百万之数。当然,这个“近百万”不是定陶郡和任城等县民口最盛时的合计数目,是现下的民口剩存数目,但东海郡也1样,东海郡现而今的民口数目也是不如其最盛时多。故萧成、高宝此见曹幹,不管是态度、抑或是对谈时的话语,都明显的比此前要恭敬客气得多。曹幹却是毫无傲骄之态,礼节不缺,言辞谦让。会过面,於翌日送走曹幹后,萧成、高宝私下谈论,两人俱皆不禁叹道:“鲁北3县,原刘昱、曹公之地,曹公今已得定陶,复来鲁县,本以为他会颇炫耀武力,没想到对鲁县被我等抢占这事儿,他竟是只字未提!反还赠送了贵礼与你我。席间交谈,毫无傲人之姿,叙及往事,甚而还数次感谢力大率,真仁厚君子也!”高宝是个天生的武将,最好的事就是沙场征战,却自得下东海郡以来,力子都颇不思进取,甚少再对外用兵,——前些时力子都说欲攻下楚国全境,可话说过去后,到今尚无进1步的动静,说实话,高宝在鲁县早已是待得浑身痒痒,屁股底下如似有针,坐立难安,1身的力气无处宣泄,成天的出外打猎,他忍不住的羡慕地说道:“萧大兄,瞅着昨宴上侍从曹公的那几个小率,我真是眼红!他们好命,跟着了曹公,打完山阳打定陶。哼,早日曹公尚在力大率帐下时,他部中的这些个小率,谁曾闻晓彼辈之名?说起勇将,哪个不首提的便是俺高宝!现於下倒好,山阳、定陶两场仗打下来,彼等小辈於今竟亦得名矣!”抓耳挠腮,难以再於席上坐着,起得身,到室角兰锜处,抄起他的佩刀,抽出鞘,舞了舞,转对安坐席上的萧成,既是眼热,又是轻视,说道,“恨俺高宝勇过贲、育,当世之项王也!无用武地!不能名噪天下,使海内英雄俱知俺名!而令小辈得名!”还刀入鞘,大步出堂。萧成问道:“阿宝,作甚去?”高宝头也不回,丢下了1句:“打猎去!”出了堂,穿上鞋履,自引亲随去了。
之所以专门绕道,来鲁县与萧成、高宝会上1面,曹幹系是出於爱才之心。力子都帐下诸将之中,号勇悍者虽然不乏,但能入得曹幹眼的,只萧成、高宝两人罢了。萧成稳重,高宝擅骑,都可堪称将才。绕道与他俩见上1面,姑且也算是借此机会,再与他俩结个善缘。至若高宝却因此会,而发出的这些个牢骚,曹幹自是不会知晓。却也无须多说。
只说曹幹离开鲁县,再往东行,过了卞县后,没有入东海境内,而是直接进了泰山郡界。经南武阳、蒙阴,乃入城阳境。南武阳、蒙阴已皆被樊崇部打下,过此两县时,驻守此两县的樊崇部的将领俱亲迎曹幹。曹幹在这两县各停留了1天,於停留期间,暗令随从到这两县的城、乡分做了1番察看,对樊崇部在这两县驻军的军纪、樊崇在这两县的政务治理等方面的情况,由此都有了个粗略的了解。政务方面,樊崇部不仅没甚新政实施,乏善可陈,且因两县本来之官吏大都逃走,而同时樊崇部缺少治民的人选之故,上至县寺,下到乡里,政务方面颇显混乱;军纪方面,尽管樊崇部有“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的简单军纪,比力子都部强上不少,可比之曹幹部,那也还是不能比,这条简单的军纪只管到了杀人、伤人,没有管抢劫掠夺,抢掠百姓之事依然多有发生,并不少见。——这其实也不奇怪,农民起义当然是进步的,是对剥削者的反抗,可其也有其破坏性的1面,至少在“生产秩序”、“社会秩序”得到重新的稳定之前,起义者为了生存,为了有粮吃,抢掠的事情就在所难免。但不管怎么说,樊崇部颁布了“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的这条军纪,在不算曹幹部在内的徐、兖诸部义军中,就已可称是难能可贵矣。入进城阳,城阳是个小郡,只有4个辖县,卢县、东安在郡北,阳都在郡南,莒县在郡东,又过阳都,渡过沂水,十月中旬,这日,曹幹到了莒县。曹幹前脚刚到,后脚刘昱就到了。刘昱只比曹幹晚到了半天。曹幹这时还没见到樊崇,正与徐宣说话,得到讯报,遂与徐宣出迎。於莒县北城门外,迎到了大张旗鼓而来的刘昱。望之,但见刘昱随行带了足足1两千的部曲,旗帜如林,车马鲜明,丈余高之“柱天都大将军”的土黄色大纛打在最前,流苏下垂,随从之刘英、刘永等诸将“光汉”、“辅汉”的将旗分各布於行军的队中。何止步卒威盛,更有百余骑兵,组队缓骋,后为辎重,整个队5长达数里。
莒县东邻术水,北城门外远处,挨着河边,有1片水草丰茂之处,适有几个少年在此放羊、牧牛。他们也都被刘昱的队5吸引住了视线。其中1个十45岁的少年,骑在牛上,眺观之,见得那官道上尘土蔽天,不知是有多少兵马在行,遥闻金鼓之声不绝传至,再又远瞧见到那面竖在整支军前的高大土黄色大纛,仿佛直刺云天,不由说道:“这是哪位大率?好生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