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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烟等人连连称是,喜形于色,张原既这么说,那肯定是有确切的消息了,叙谈半晌后告辞,张原送他们出门时,禹烟回身恳切道:“绫阳君殿下对张大人极是相敬,若皇帝册封旨意下,还请张大人莫辞辛劳,再出使敝邦一趟。”禹烟是觉得张原还比较好相处,没有其他大明官员那种骄傲自大。
张原忙道:“我若再去贵邦,反惹他人非议,对贵邦也不利。”出使的确是苦差啊,而且现在绫阳君主政朝鲜的大势已定,他也没必要再往朝鲜。
禹烟也知道张原在朝中政敌不少,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当下不再多说,作揖回会同馆。
夜里张原在王微房中歇宿,一番欢爱之后,二人枕上细语,王微细说此番江南去来的经过,又道:“妾在途中多方留意打听,想找到当年寄存先君灵柩的那座佛寺,却一无所获。”说着幽幽一叹:“这都过去十余年了,先君灵柩想必都被寺僧焚弃了,再也寻觅不到了。”
张原道:“客死他乡寄柩于佛寺很常见,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寺僧也不会将那些灵柩丢弃,因为一旦死者的后人寻上山门,那麻烦可不小——修微不要伤感,明年我回江南,一路帮你寻找,定让汝父入土为安。”
“咦!”王微奇道:“相公明年要回江南?”
张原道:“朝中党争不断,我还是暂避锋芒为好。”心道:“万历朝就要结束,我不淌这浑水,且等新君即位吧——当然,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明与后金决战还是要尽可能出谋划策的,可惜的是决策不由我,若能避免大溃败就是成功,这样的时局,只能徐徐图之。”
王微听张原这么说,心里很欢喜,说道:“华亭陈眉公曾说‘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急时,立得定,方见脚根’,相公当得眉公这句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