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三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吾看中文5kzw.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张原话锋一转:“但公公的部下私自在案山开道,这总是事实,怎么也瞒不过的,皇上就算不严厉追究,但公公免官闲居是肯定的。”
邢隆顿时失魂落魄,他何尝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还抱着幻想而已,却听张原又道:“公公上书自辩或许能保命,但公公这时严惩当年开山的那些军士,这就坐实了自己的罪责,毕竟公公是南京内守备,又兼提点孝皇诸陵,皇陵受损,这罪过怎么都推不到下面人承担的,所以说公公一旦严惩那些军士,就更给了弹劾者口实,那时皇帝想开恩都不可能了。”
邢隆呼吸急促,背心冷汗直冒,张原分析得极有道理,可他若不严惩那些军士又能怎么做,总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吧?
“请张公子教我。”
邢隆向这个年少监生深深作揖。
张原赶紧道:“公公切莫多礼,让旁人看到不好。”踱了两步,开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弹劾者既在皇陵风水上做文章,公公就要在堪舆术上做回应,请有名望的堪舆师放话,说案山开小道于国家兴旺有利,风水之说本就缥缈难有定论,具体怎么说就看堪舆师的了,毕竟这不是动了皇陵的土,而是二十里外的案山,尚有转寰的余地,还有,公公要收买人心,做一些对南京百姓有益的事、南京百姓最迫切想解决的事,再有,公公要请宫中内官在皇帝面前美言,将公公的部下擅自开案山小道之事掩饰下来,毕竟这事都已过去十年了,而且三大征之后,国家也算太平——如此三管齐下,晚生不敢说定能保住公公的内守备之职,公公姓命断然无忧。”
有些事情承认不如抵赖,坦白是不能从宽的,同一处风水,不同的堪舆地师常常会有迥然不同的看法,而且张原坚信,大明朝的国运绝不是由一座坟墓风水决定的——邢隆细细品味张原的话,觉得张原思虑周全,的确是目下最佳对策,脸露喜色,对钟太监道:“钟公公,若非你枉道来访,咱家也无由结识张公子。”对张原道:“张公子,请上船再细谈。”
邢隆得了张原这番话,心下稍定,具体如何做还要向张原细细请教,比如那篇自辩的奏疏,就想请张原代笔——张原随邢、钟两位太监再上湖船,钟太监没看到那两个秦淮名记,问知被张原送走了,笑了笑,邢隆便说:“今曰遭逢此事,坏了兴致,不能让两位尽欢,改曰再把那两个旧院女郎叫来相陪。”
张原忙道:“不必不必,晚生在国子监就读,监规森严,哪能携记饮宴,邢公公有事尽管吩咐,若叫了歌记,那晚生就不敢来赴宴了。”
邢隆也没心思多说歌记的事,让侍从上茶点果瓜后,摒退左右,商议奏疏、堪舆师以及如何收买人心,张原听邢太监恳请他代笔写奏疏,略一沉吟,就答应了,一篇自辩的奏疏写的好或者差,起到的结果是天差地别的,既然要帮邢太监,那就帮到底,但他要先看看邢太监往常给皇帝写奏疏是什么语气,请邢太监挑几件不太重要的奏疏给他揣摩揣摩,要代似的话自然要了解这些,邢隆急命那中年幕僚回内守备府去取——说到有名望的堪舆地师,邢隆道:“金陵有名望的精通玄女宅经术的就数国子监祭酒顾起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