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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别的办法了吗?我们回去问问燕王,让他保举你去辽东震北军的军校当个教官也不错,那边的白山黑水,不比你这西域景色差”。常茂又替蓝玉出了个主意,托在燕王朱棣的庇护下,朱元璋未必会不卖这个战功赫赫儿子几分面子。
“除非我现在造反,带着军队从你和燕王之间杀出去,北边的苏策宇人少,未必能挡得住我,也未必肯出兵阻挡”,蓝玉笑着想,心里话他不愿意向侄儿说,出关之前他就料到了今日局面,依然全心全意打好了最后一仗,军队是属于这个国家的,不属于个人,自己没有理由为了个人利益让这么多好男儿背上叛国的罪名,即使他们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当年岳武穆凭其在军中之威,完全可以自立为王,金人未必敢招惹他,王八蛋赵构也没搠其锋缨的胆量,他依然慨然就死,为的就是不想让国家再遭战乱。
“毛头,记住了,姑夫今日并非无计脱身,非不能,而不为也”,蓝玉突然轻呼一声,喊出了常茂数十年没人用过的乳名。“这支军队是国家的,非我蓝玉个人的,蓝某半生没少做错事,却非不知进退之人,此际君可以负臣,臣却不可负君,仗打完了,钦差该来了,我该回营接旨升官了”。
三天后,送走荣升太子太保的凉国公蓝玉,徐增寿不安的问燕王朱棣:“殿下,您就这样看着蓝将军归国就死吗”。
“我又能怎样,万岁的信你也看了,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已经获得了确凿证据,三百万贯的宝钞最后接收者就是他,我又能如何”,燕王朱棣低声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根据兵部尚书王忠的口供,十五年京师附近粮价飞涨,本来该送往定西军的军粮被兵部盗卖一空,蓝玉派人来催粮,明知违反规定依然接受了尚书王忠的建议,拿了三百万贯宝钞回陕西自筹粮草,仅此一项罪名就可以定他剥皮之罪,何况还有其他更严重的证词。“同鹤庆侯张翼、舳舻侯硃寿、东莞伯何荣及吏部尚书詹徽、户部侍郎傅友文等谋为变,将伺帝出耤田举事”。
“那种刑讯逼供的证词你以为也可信”,徐增寿对朱棣的冷淡的态度极为不满,“他毕竟也做过你的属下,你就不能念在往日的功劳救他一救”?
“我不救他,他未必死,我要救他,他才死定了”,朱棣叹了口气,郁闷的答复。“天下七军中咱们zhan有其四,父皇怕的就是诸将结党,我替他遮掩,反而更令父皇猜疑,只有不闻不问,才能让父皇静下心来,仔细看看王忠的口供有没破绽,是不是蒋瓛这贼为了邀功而故意制造冤案”。
朱棣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前来探听主帅情况的定西军炮兵师长张正武无可奈何的站在一边,一筹莫展,不知底细的士兵们由衷地为主帅的升迁而欢呼,像自己这样核心人物却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意。
“我的儿子是个盖世英雄,英雄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燕王朱棣不敢看张正武那期盼的双眼,母亲临别前的话时时响在他的耳畔,自己已经不是热血少年,应该知道做什么事情对自己有利,蓝玉不是自己嫡系,自己没有必要为他出头,加深父子之间的隔阂。何况蓝玉被换掉后,定西军实际掌权者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张正武,自己心腹爱将张正心的兄弟,多一个强援总比多一个不买自己账的蓝大将军好。
夏,西域平,帝招大将军蓝玉还,赐封一等凉国公,加太子太保,未几,下狱问贪污及谋逆之罪,满朝莫不冤声。